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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文章(精选20篇)
年夜饭
文/肖复兴
在我们中国过年,最看重也最讲究的,莫过于年夜饭了。无论贫富贵贱,大年三十夜里,那一顿全家团圆围坐的年夜饭,是必不可少的。饺子,是年夜饭的主角,浸透着千百年来民间民俗的传统和情感,就像西方感恩节里的火鸡。哪怕穷得叮当响,只能包一顿野菜馅的饺子,那也是要包的。曾几何时,所谓的年味儿,就在那一顿大年夜的饺子里了。
年夜饭,无论丰厚满桌、饺子压轴,还是简单得只有一盘饺子,都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要有个准备的前奏,也就是要有个铺垫。以往过年之前,这样的前奏,这样铺垫,甚至有些繁文缛节。过去老北京有这样的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推糜黍(磨粘面做年糕);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到大年三十,每一天都不能够闲着,每一天都在为这顿年夜饭密密麻麻地做着准备工作。这一切,就像老太太絮新棉被一样,一层层地絮厚,把年的气氛一步步烘托得足足的;才会将年夜饭烘托得如同一出大戏里的主角出场一样,令人期待,并有着节日的仪式感。
二是必须全家人人动手,尤其是饺子,更须全家人聚在一起包。过去的年月,再大户的人家,即使把厨子请到家里掌勺,都不会到外面图个气派和省事。而且,轮到包饺子了,馅可以由他人搅拌,饺子是必得自己上手去包的。传统春节里的大年夜,特别注重和讲究的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团圆。年味儿,首先体现在全家人在一起,亲自动手准备年夜饭。那样,亲情与年的气氛才格外浓郁,两者互动而交融,才会越发让人体会到每人参与的重要性和年的意义。那时候,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从各家里欢快传出,才是春节最动听的音乐之声。
四十三年前的春节,我在北大荒,弟弟在柴达木,家中只剩下孤苦伶仃零的父母。年夜饭,无人帮父母准备,父母也无心去做,但饺子总是要吃的呀;但是,我和弟弟都远在天边,无法和父母一起动手去包。而且,自从我和弟弟离开家,自以为是战天斗地,志在四方,已经一连好几个春节没和父母在一起了。这个春节的黄昏时分,我的三个留京的朋友,分别买了面、白菜和肉,跑到我家陪伴两位老人包了一顿饺子,一起吃的这顿年夜饭,过的这个春节。他们完全是出于友情,帮助我和弟弟弥补了这未回家过年尽孝的情意。
我无法猜想父母吃这顿饺子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大概是父母吃的唯一滋味最特殊的年夜饭了。黄昏的时候,当三位和父母无亲无故的年轻人,想替代他们的孩子,来为他们做这顿年夜饭;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会是那个春节属于父母的音乐之声吗?我知道,尽管三位朋友的举动,会让父母感动和感激,但也会让他们望着三位和他们的孩子年龄一样的年轻人,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而让这个本该团圆的节日多了几分伤感。
就在吃完这顿饺子以后不久,父亲一个跟头倒在天安门广场前的花园里,脑溢血去世了。我不知道,父亲的死和这顿特殊的大年夜的饺子,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当我再回到家里,有了充足的条件和时间,可以和他老人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在大年夜可以和他一起包饺子了,他已经不在了。老天爷不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四十三年过去了,很多个春节的大年夜里,全家热腾腾地端出那一盘盘饺子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父母那顿特殊的饺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到和当年的我一样的年龄了。我对他说,珍惜每一年和父母团圆的年夜饭,而且,清楚地懂得年夜饭必备的两个条件:一起准备,一起动手。其实,这两个条件,包含着一个意思,就是亲情,就是团圆,它让你更深地体会到亲人团圆相聚的滋味。
贴门神
文/雷高林
热闹喜庆的春节就要到了,在农村,喜庆的春节里每家每户都少不了贴门神:“门神守卫开门大吉,镇宅之宝顺利平安”。而贴门神之前,就需要描门神,我的外公,便是村里手工描制门神的高手。
我们村里至今一直保持着春节家家户户大门除了贴春联外,还必须贴门神的传统,村里的门神也全是手工描制。
外公开始描门神之前,把宣纸压在平桌上,照着传统的门神模样,开始自如地挥笔,从走笔的第一步开始,只见他拿笔如刀,深、浅、直、弯……门神的颜色以胭脂红和蜡黄为主,主人公多为秦琼、尉迟敬德、关羽等。一个个人物胡须蜿蜒欲飞,挥舞的双手,瞪大的双眼生动有力,栩栩如生地从外公的笔下脱颖而出。
只要一到腊月间,我们家里就摆满了乡亲们送来的一卷卷宣纸。小时候,我总是在一旁帮外公叠纸、裁纸。外公总是那么认真,从不因等着他描门神的人多而敷衍,所以村里求他描门神的人一直可以排到除夕夜的傍晚。那时,外公很喜欢我,他描门神的时候,总是指定我帮他打下手,帮着他在砚台上磨红粉、调黄料、扯平纸张。在外公的指导下,我也曾描出过几幅门神,但是描出的人物总是歪歪扭扭,没有神韵,虽然外公还是夸我,但我自知不是那块料。
现在,外公渐渐老了,在村里,外公还有了传人,是一些喜欢画画的孩子。外公打电话给我说,这些孩子真好,他们的创造性本来就不输于成人,在描门神,画这种类型的画上,他们的创造性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我回老家的时候,外公的头发胡须更白了,但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矍铄。他和他的几个徒弟一起描门神,脸上带着笑意,又专心致志,这样的情景让我感觉犹如一幅画,人与画都充溢着尚德,敦睦,祥和。
今年,回到老家过春节,我又可以帮外公磨墨、打粉,看外公描门神了,然后把这带着墨香的门神贴在大门上。村里家家户户门口贴着这种传统的手工描制还飘着墨香的门神,带着乡情、带着亲情、更带着美好祝福……就像一年的吉祥护佑着我们村里人家的门楣。
春节过后
文/南郭溪
在极其无聊中一个春节过去了,明天是正月初八,又要上班了。刚刚过去的一年,是我参加工作以来最忙碌,最敬业的一年。这一年,真正是倒下身子忙了一年,全身心投入业务工作中。这一年,读书最少(除了业务性文字资料),写作、练字等个人业余爱好基本上全部放弃了。本来想把这最忙碌的一年回顾总结一下,但元旦前没有,春节前没有,过年的这几天仍然没有。大年三十那天我还全天在单位上,虽然那天心再也沉浸不到县志编纂当中,但还是也没有写几句旧年总结、新年感慨之类的文字,倒是兴致来了给单位三个办公室门上各写了一副对联。当时一则来了兴致,二则想到这个地方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年上班的地方了,2014年可能要搬个地方上班,对于这个工作的故地应该有个告别的仪式,用这方式算是一个吧。
明天,将又要恢复正常的上班生活了,虽然是新的一年,实际也就是一周,连同值班去单位查看的算上,还不到一周。党中央反腐败、转变工作作风的力度之大,势头之猛,效果之强,是毛泽东时代之后所未有。这对扭转各种歪风邪气、狠刹奢靡腐败之风大有好处,但是里面有些细节,却也让人难以适应或难以执行。新的一年里,工作任务更重,形势更严峻,压力更大。原计划春节期间在家里扎扎实实干些工作,结果从大年初一到今天,始终没有工作的状态,不爱看书,懒得打开电脑文件。天天下决心,天天偷懒,一天又一天,一晃就到了这最后的时刻。心里疲惫和懒惰较往年为甚,自己都感到诧异。
春节结束了,悠游度日的时间结束了,从明天开始,要认认真真地投入工作,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大量的工作任务在堆着,需要埋头苦干一番。
春节“筷”乐
文/陈铼锁
早年在南京周边的乡村,春节临近,有添换筷子的传统习俗,既寓意“添福增寿”又寄寓春节“筷”乐。
筷子对于我们一日三餐来说几乎不离手,小小的两根筷子轻巧灵活,如同手指,能夹、能扒、能挑、能拌,筷子虽然作为餐饮的工具,但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筷子一头圆一头方,圆头象征天,方头象征地,蕴含着使用者对天地的感恩之心,“民以食为天”言由此出。筷子长度为七寸六分,代表着人的七情六欲。筷子成双成对,传递着友好、和美的情感价值。使用筷子时,一根为主动,另一根为从动,主动为阳,从动为阴,寓于阴阳结合,乾坤协调,合二为一。朱淑贞《咏箸》有诗言:“两个娘子小身材,捏着腰儿脚便开。若要尝中滋味好,除非伸出舌头来。”诗人将筷拟人化,把筷子比喻两个小娘子,形象且生动。从这个层面看,筷子在寻常百姓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筷子在不同时代都被赋予了吉祥的寓意。过去在民间常将筷子作为嫁女的陪嫁物,当新人双双入洞房时,闹房人一面往床上扔筷子,一面叫喊:“筷子筷子,快生贵子;筷子上床,子孙满堂;筷子落地,状元及第。”亲朋好友之间,常以筷子来显示团结的力量,“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力无边”。在传统节日中,八双筷子祝福大吉大发,十双筷子寓意十全十美、团团圆圆。小小的筷子,在乡情民俗中被注入了丰富的文化含量,散发着历久弥香的生活气息。
筷子也是家教的重要组成部分,使用筷子是一种文雅的举动,也是一种礼仪、礼貌的体现。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的人生第一课是在父母指导下学用筷子,拿筷要端正,筷子要对齐,全都是遵照上人要求,直至掌握筷子熟练使用,才允许上桌与大人一道吃饭。母亲还常给我们猜筷子谜语:“姊妹两人一般长,厨房进出总成双,酸咸苦辣千般味,总是她们先来尝”,朴实的谜语,道尽了生活的甜酸辣苦。用筷子也是有很多规矩忌讳,如“不敲筷”,不许用筷子敲打碗碟盘或桌子;“不供筷”,不能将筷子竖插在饭菜上;“不游筷”,不许拿着筷子在盘子里乱翻扒拉;“不搓筷”,不能把筷子放在手掌心反复搓弄;“不嘬筷”,不许把筷子放在嘴里吮嗍;“不泪筷”,不能在夹菜过程中将汁汤滴在桌上;“不叉筷”,不许餐后随手把筷子交叉乱放;“不指筷”,不能拿筷子指人;“不分筷”,不许饭后把一双筷子分开放在不同地方;“不掉筷”,不能把筷子掉在桌和地上……否则,不仅是没有教养的表现,也不文明雅观,更不吉利吉祥。
筷子,餐桌上的王者。“殷勤问竹箸,甘苦乐先尝。滋味他人好,乐空来去忙。”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又一年新春佳节到来了,初岁元祚,吉日惟良,在这辞旧迎新之际,祝愿家家户户岁除团聚合家欢,鼠年“筷”乐,好运“筷”至。
在北大荒过春节
文/王晓明
马上就到春节了,不由使我想起了过去北大荒的冬天。每当白雪皑皑时,兵团要开始放探亲假,不论是北京、上海,还是天津、哈尔滨的知青,能回家的都回家了,连队只剩很少几个人,显得特别冷清。
东北的冬天夜长日短,而且夜里气温极低,最难熬。当时,我因上年刚回家探亲,这一年就得留守。如果大家都不回家探亲或少走几个,我还不至于感觉日子那么难熬。可那年春节前,我住的宿舍两排大炕就剩下五个人,对面机务宿舍空荡荡的没一个人。
下午不到四点夜幕就降临了,那时连队还没通电,几乎每个人都有盏小柴油灯,那些油灯有的是买的,有的是自己做的——在盛柴油的瓶或碗里放根细管穿上棉花捻就成了一盏灯。点着后火苗冒出一股黑烟,柴油味弥漫着整个屋子。那个年代的人没什么环保意识,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就凑在一起打打扑克、下下棋。我对棋牌不感兴趣,就看看书、听听半导体收音机来消磨时间。收音机天天播放八个样板戏,有时我闭上双眼就仿佛处在大光明电影院里,陶醉在电影美好的音乐声中。听到屋外北风呼啸,我就想象处在《智取威虎山》中的林海雪原……回想起来,与其说是独自寻乐,倒不如说在做自我的心理调节,漫漫长夜,时间和空间好像静止了叫人无奈,甚至有点恐惧,真是“夜半三更盼天明,寒冬腊月盼春风”啊。有天晚上,我们刚睡下,对面空铺上几只老鼠来回乱窜,不时发出嘶嘶的叫声很是烦人。几天过去老鼠就是不肯离开,而且胆子越来越大上蹿下跳闹得欢,我们只好从老职工家抱来一只猫放在宿舍里。夜晚老鼠又出来了,就在那猫身旁窜来窜去,而猫就像没看见似的,根本没有捉老鼠的意思,也许那些老鼠把猫给吓坏了。
过年留守的人要身兼数职,哪里需要就到哪儿。畜牧队的知青回家了,连长让我去顶班。那些马匹拴在马桩上,老牛散放在场院,还有些小马驹、小牛犊撒欢地蹦着跑着。马舍牛圈清空后,我开始清理粪便,马尿那股骚味不仅呛人而且辣眼睛,牛粪像烂柏油一般难整,我顾不了那么多,憋着劲干,那晚累得倒头便呼呼睡去。随后就是铡些草料喂马的活儿,老班长要求严格,连草铡的长短都交代清楚,让我特别注意马儿必须喝干净水,还手把手教我喂马时在草料中加些豆饼和食盐拌匀,这些天使我增长了不少饲养牲畜的知识。
“每逢佳节倍思亲”,尤其春节这样重要的节日,人人都盼望着合家团聚。那年我却在北方边陲留守,思乡情怀油然而生。我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兄弟及所有亲人,特想念从小疼我的外婆。我回想着在家过年的情景:计划经济时期,全家老少都忙得不亦乐乎,排队购物的、掸尘打扫卫生的、杀鸡洗鱼的、母亲带着我扯布做新衣……年味就在这忙忙碌碌闹闹哄哄中喜滋滋地透出来。还想念马路上车水马龙,百货公司、电影院、游乐场等人流不断的热闹气氛。父母带着我们走亲戚拜年,满眼瞧去家家都贴上红彤彤的春联,鞭炮声从四处响起……大街小巷处处充满欢乐祥和的气氛。不经意间,我的眼眶湿润了。
那年我在北大荒过春节,那年我19岁。
春节里的浪漫事
文/顾斌斌
猴年春节里,有一则上海姑娘随男友到农村吃年夜饭,面对现状后心理崩溃连夜分手的新闻,引爆了社交网络。有人痛感区域差别、贫富分化;有人历数年节礼俗,家庭教养;还有些一批凭吊乡愁的人转而高谈阔论起门当户对的话题。我在春节里也带着城里妻子回到乡村,我们却有另一番甜蜜收获。
我妻子最近着迷民间木板年画等传统工艺品,获悉我的爷爷堪称这方面半个专家,缠着要请爷爷带路,调研一些我认为是封建迷信而不屑一顾的民俗。爷爷就拉上奶奶乘着孙媳妇的车在乡村里穿梭,边探寻民俗,边走访老友。我做方言翻译,乐在其中。
80多岁的爷爷捣鼓年画、纸马多年,在20多年前为帮小儿子顶替城镇户口提前退休,就开始这项事业。爷爷有祖传的铁匠手艺,解放后铁匠铺收归国有,学过半年私塾的爷爷就转型为国营铁器工厂职工,靠工资养活4个儿子。他的大儿子娶了那家铁器厂会计的女儿,就是我父母。爷爷退休后,一双摆弄铁器的手,转行拿起了毛笔、刻刀,跟着古镇庙里和尚抄写佛经、雕刻复印纸马的木板。后来写春联、剪刻有复杂图案的画。在奶奶开的杂货铺里,爷爷的作品最畅销。旧时候,婚丧嫁娶的礼仪风俗里,似乎少不了这些元素。
随着人口的外流、习俗的变迁,年画、纸马等民俗在千年古城如皋的市场空间越发狭窄。我们拜访的几户人家,也算是爷爷民俗产品供应链上游。如皋九华镇龙舌乡的杨夕照家族,年画和纸马的印刷已经不再用木板,更不用人工,用机器。我妻子调研的却是那些撇在一边尘封了的木板。终于在一些家庭的犄角处,寻宝似地找到一些雕刻细腻的木板,老少同喜。走访到白蒲镇勇敢乡的陈松涛家,他拿出一堆刻画木板,我妻子如获至宝,照相机拍摄不停。老人还拿出一本书——东南大学陶思炎教授赠给他的一本《江苏纸马》,里面有一些介绍他的内容。
我在这次调研后,发现以往不屑一顾的纸马,居然有如此成体系的神仙图案。有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龙王等,还有36位神仙济济一堂,画在一张纸上。牛栏、猪栏、灶王、土地神专业分工明确。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等神仙可以抛弃宗教差异,为了一个革命理想走到了一张纸上,神仙表情往往严肃认真,煞有介事在念咒。我妻子居然能将整体图片体系牢记于胸,让我联想起逻辑上能自圆其说的好莱坞科幻阿凡达、哈里波特等,毫无疑问,老一辈留下的文化遗产,好好消化吸收,一定能转化成超级ip原创云顶国际集团游戏app的版权。爷爷说,人一辈子其实干不了几件事情,那些神仙就懂,只专注做好自己擅长的、对别人有用的,就行。
望着花花绿绿的年画,那些各管一摊的文神、武将,我也开始走神了。
春节至,想念父亲了
文/中年男人
年的味道越来越近了,还有三天,2011年春节就到了。
今天,走在街上,看到一位耄耋老人,颠危危地走着,与我擦肩而过。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父亲——
想起父亲,是因为过年。遗憾的是,父亲,已走了几年了。
父亲是一位十足的农民,整天埋头于田里的活儿,对于家里的长短从来不过问,但一旦近了年关,他突然就变了样儿,最是重视个中的繁文缛节,就连对联挂得是否周正也要细致检查。小时候无法理解父亲的“反常”行为,现在才渐渐懂得背后的无奈——父亲,一生的脸朝黄干背朝天,自知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更难以改变家里的贫穷,唯一的办法,大概就只有祈求上苍保佑来年的风调雨顺、一家的平平安安了。春节是中国人最大的节日,也是祈福的最好时机。父亲能做的,就是把握好这次祈祷的机会,不要因为任何闪失而带来波折。
父亲就像长在地里的庄稼,无论刮风下雨都是一整天待在田地里,与父亲待在一起的时光少之又少,只有春节这几天一家人才难得地共叙天伦,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让我真正认识、感受到父亲的慈祥。家里家外,不苟言笑的父亲总是面带微笑,即使平时与母亲如何的闹不和,这几天家里也总是阳光灿烂一团和气。因为难得的世界和平,春节那几天,对于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来说,便显得特别珍贵了。
春节至,小时候那份特别的感情便油然而生,父亲的形象自然便闪在眼前。很想很想跟父亲唠叨几句贴心的话:爸,我们的家,每天都阳光灿烂,你的孙子健康快乐聪明。然后,载着父亲,一家几口,到附近的公园晒晒太阳,或是,去泡温泉,甚至于,到白天鹅宾馆住上一晚,喝一次早茶……
只可惜,父亲已经离我们远去了。不知道,天堂里有没有春节;不知道,天堂里的父亲是否开心快乐;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他的孩子正在想念他。
我永远的父亲!
春节的气质
文/鲍安顺
有钱无钱,回家过年。这句俗语,把回家过年的意义说得明白晓畅,凸显出千年传承年俗那广泛的人文基础,包含着独特的精神内涵与心灵气质,在我们的灵魂里不可或缺,也在我们的生活中根深蒂固。
腊月里的年是生活飞奔着的沉郁与沧桑,是风情与年画,更是忙碌与守望。其实,过年就是心灵的寄托,给一年的时光有一个交待,给一年的辛勤有一线希望,给一年的期盼有一份力量。我们在年的交融中找到回家团聚的借口与理由,那是生活休闲的机会,也是天伦之乐的欢乐舞台,在腊月岁尾的冬闲时光,让生活的节奏渐渐放慢,愉悦而急切,从容而悠然,步伐坚定而心怀虔诚。腊月是迎接春节的前奏曲,人们扫房、请香、祭灶、封印、写春联、办年货,直到除夕夜都是马不停蹄地奔走忙碌。
从老屋里点燃的长明灯,到院落里挂着的红灯笼,还有贴春联的喜悦目光,放花炮的激情绽放,踩高跷的人影扇动,舞龙灯的群情激昂……春节的气质被时刻激活着,它在传统习俗的礼花中,犹如一股暖流涌向心头,所有的喜庆活动都是在祈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从中营造团圆平安的融洽气氛,展现温暖祥和的生活风貌。其实,春节传承了千百年,在自觉演化与积淀中,形成的丰富多样而又异彩纷呈的人文气质,它像一棵参天大树,又像一条奔涌江河,辉映着年的脚步声,让我们走进了节日时光的鲜亮与幸福,享受着浓酽风情的香甜与喜悦。
无论是为了祭祀神灵,还是祭奠祖先,春节的精神气质都充满了人寿年丰的强烈愿望,包含着生活向上的美好憧憬。给年味增添了一抹亮色,也就赋予年一份精彩与气韵,比如从登门拜年到电话拜年、信息拜年、微信拜年,从古老的春联窗花和手工印制的套色木版年画,到网购的现成灯笼和鲜亮的印刷贺年卡,春节在传统审美基因之中,熏染着新思想和新理念的心灵归属,放飞着气魄宏大的心灵归依,在无与伦比的精神向往中,把农耕文明的喜悦火炬,点亮了信息爆炸与文明交流的熹微与星辰,拥有历史久远的丰厚内涵,展示出民族灵魂的精彩面貌。其实,春节的气质,在于它体现出来的丰富节日文化,无论传统的,还是时尚的,都是在中国人团圆渴望中绽放出来的神彩,它有一首诗的意蕴充沛,也有一幅画的浑然天成,更有一座雕塑的挺拔永恒。
春节的气质,在于对上天的感恩,这是敬;也有对父母的感恩,这是孝;还有对社会感恩,这是诚。万物复苏,天人同庆,春节是福满乾坤的好日子,它在人伦与天伦的相合中充满人性色彩,也在人情与天理相符中弥漫生命意味,更在生命与自然合拍中燃烧天赐鸿福的愿望与喜庆。春节是对天的信仰,对道的推崇,对自然的尊重,对生命的关爱,对人生的感悟,它的伟大功勋,是“天地之大德曰生”的宏大主题,是中国人的狂欢节,是礼乐和仁义文化的“天禧”之庆,是天德和天禄思想的“天乐”时光。
春节,是升华幸福感的契机
文/蟠桃
清华大学的一项调查发现:春节是中国人一年中平均幸福感、关系感和利他感最强的日子。
我们跨越千山万水返回故乡与亲人团聚,就是要找寻家的幸福感,一家人能够相互理解、彼此同情与相互帮助来获得这种幸福感,还可以用各种仪式来促进这样的文化基因,包括道德、规范、风俗、教育、奖励,并利用节日来强化和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
春节也是我们的关系感集中体现的时刻,我们会利用这个假期陪伴父母和家人;会去亲朋好友那里走访拜年,互致问候。
春节期间,我们的利他感也被激发出来了。我们除了会给长辈红包、给晚辈压岁钱,甚至广东一带还会有给陌生人派利是的风俗。这些明显有利他性质的行为都在春节期间大放光彩。甚至,春节期间我们往往对商家涨价也有更多理解和包容,甚至有时会主动给小费,都与这点有关。
“世界再大,也要回家。”因为心安就是归途,有爱的人、有爱的地方才是家。而过年把家的情结放大,把幸福感、关系感、利他感升华,所以哪怕再多的变迁,回家已然成为我们心底永恒的惦念。
春节更可看作是我们当代中国人恪守与保留的最重要的民族文化传统基因,既弥足珍贵,又让人魂牵梦绕。
如果要问一年365天中,哪顿饭最重要?当然非年夜饭莫属了。家的温度,取决于家人一起吃饭的次数。
开放在春节的桃花
文/唐文胜
新春佳节的前几天,我就职的证券公司从花市里购买了一株桃花,摆放在宽敞明亮的散户大厅里。含苞待放的花蕾,勃勃向上的生机,像花雨伞一样自然伸展的枝条撑起一片红绿相间的天空,挂满枝干的福字红包与缀满枝头的嫩绿花蕾相映成趣,惹来股民们一片艳羡的目光和由衷的赞叹,也为新春佳节增添了一片喜庆。
不知从何时起,桃花作为一种幸运之花,从农村肥沃的土地之上,移植到了南粤新春佳节千家万户的温室里迎春接福,成为春节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其实在瑞气四溢,祝福满堂的新春佳节里,桃花不仅仅是迎春接福的吉祥物,还有另一层更深刻的含意,它象征着“桃花运”。因此,新春佳节期间,桃花也成了成年未婚男女喜闻乐见,亲密接触的幸运之花。但无论市民如何钟爱,未婚男女如何欣赏,乃至尽情赞美,精心呵护,桃花的开放周期在温室里注定是短暂的,是只开花不结果的。元宵节一过,这一株株仍然盛开的桃花就完成了它迎春接福的历史使命,被千家万户抛弃,成为垃圾堆里无人问津的废品,真是“花无百日红”。
短暂的开放终结了桃花“迎春接福,牵手爱情”的使命,开放在温室里的桃花注定在新春佳节的喜庆里夭折。从山坡到温室,从含苞待放到花满枝头,从真诚浇灌到无情抛弃,这一株株开放在温室里的桃花就注定了只有“瞬间的辉煌”,“人挪活,树挪死”再一次印证了桃花的这种归宿。桃花与生俱来只能盛开在乡村肥沃的土地之上,即使风吹雨打也不会中途夭折,而不能嫁接到新春佳节的枝头,开放在温暖如春的温室里,即使悉心照料也是“瞬间灿烂”。
新春佳节里开放的桃花,命运就是这样,即使人为地改写,也不能改变它在新春佳节里只能充当“花瓶”的宿命,这就像日常生活中,我们中的某些从乡村来到城市创业打拼的人,当自己的事业刚刚有些成绩,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从而萌生骄傲自满,沾沾自喜,醉生梦死,不思进取的不良情绪和行为,这样注定会被城市淘汰,被一无所获地“打回原形”,从此一蹶不振,庸碌一生。由此可见,日常工作生活中,我们不能做新春佳节里瞬间灿烂的桃花,而要像乡村里自然生长的那些桃花,既顽强生长,又开花结果,永远生机勃勃,昂扬向上,不甘平庸。
那些年的春节零食
文/李晓
现在的孩子,在春节吃的零食好丰富。我想起那些年的春节零食,依然温暖如昨天。
我说的那些年,指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我是一个奔跑在山梁上的乡下孩子。
包谷泡。一到腊月,乡村院子里便“嘭”地一声响起,这不是放鞭炮,这是在炒包谷泡。它是那些年,乡下大人和孩子们春节的主要零食。炒包谷泡的人,是走村串户的刘老汉,你听,从风中传来他的一路吆喝:“炒包谷泡儿咯,炒包谷泡儿咯!”他系着一条发黑的围腰,挑着一个圆滚滚的黑鼎罐。院子里,乡亲们扛着一麻袋包谷来,分几次均匀倒进罐子里,刘老汉拧紧锅盖,在燃得很旺的火上缓缓摇转罐子。罐上有一个气压表,时候一到,刘老汉便将滚烫发红的罐子架在板凳上,用一个麻布口袋笼好锅嘴,一下撬开锅盖,“嘭”地一声巨响炸开,浓浓的蒸汽四下散开蒸腾,一股玉米炒熟的香气扑鼻而来,包谷泡炸到口袋中,刘老汉便将炸成花儿样的包谷泡装入袋中。这些包谷泡,在大年初一的早晨,被孩子们装入新买衣服的袋中,他们雀跃着奔向村庄山野,一路嚼着这些清香的包谷泡,充满了节日的喜庆和幸福。有一年,我吃了过多的包谷泡,在山梁上和伙伴们放风筝,回家后拉起了肚子。妈妈心疼地说,包谷泡不能吃得太多哦。
如今,我在城里偶尔上茶楼喝茶、到歌厅唱歌,服务员便上一盘包谷泡,但再也没有那种芳香的年味了,那是用机器成批炒的了。乡村传统工艺的炒包谷泡,快成为一个传说了。
豆腐干。这种豆腐干,就是用乡村传统工艺做出来的豆腐,泡在腌制腊肉的咸水里,再拿出来风干后,用柏树苗燃起的烟雾熏烤而成。绝不是城里那样用机器做豆腐,就那做传统豆腐的工艺,就有好几道程序呢,加上用腌肉水泡出来的豆腐干,味道更香醇饱满了。这些被切成小块的豆腐干,成为乡下孩子们过年时最奢侈的零食了。记得我靠在院子里的门槛上,摸出一小块豆腐干,咬一口,就喊一声:“山娃子,山娃子,出来滚铁环哟!”山娃子从瓦房里一溜烟跑出来,见我在吃豆腐干,叫出声:“给我一块,给我一块!”
多年以后,我还记得那一口咬下去的豆腐干,真是唇齿留香。我实在是迷恋那种味道,前不久回乡,我对75岁的堂伯母说:“伯母啊,我想吃一块你当年做的豆腐干!”伯母张开没了几颗牙的嘴笑了,她说话有些漏风:“娃哟,我早没种黄豆,也没喂猪了哟。”
炒豌豆。这是家家户户很大众化的春节零食了,把山梁沙地里收割的豌豆,拿到铁锅里炒熟后吃。再讲究一点,把豌豆用温水泡一下,等生出了嫩芽,再在铁锅里加了盐炒熟。那些年的春节,我看见的乡下孩子,衣袋里都装得鼓鼓涨涨的,大多是炒豌豆这些零食。
我记得那些年的春节零食,还有葵花籽、红薯干、洋芋干。
我人到中年了,向这些大多消失的春节零食作一次告别吧。它像那些年天空中飘着的云朵一样,棉花一样温暖过我的年少时光,梦里也飘来芳香。
年的味道
文/wawa
立春一过,春节见序渐进,漫步街头,用心去品味,忽然发现,年的味道已越来越浓郁。
如今的年味里,充满了清新的味道,再也不是靠储存白菜萝卜过冬的时代,超市里、菜市场和鲜果店中,任何一个季节的果蔬充斥其间,进口的水果也粉墨登场,菜鲜、果香,那清新甜蜜让年味里弥漫着无尽的遐想。
年味里还充满着豪爽, 再也不是“新年到、新年到,小妮子要花,小小子要炮,老婆要衣裳,老头打饥荒”的年代,过年就是过钱,你看那街市上,人们都在疯狂的购物,大把大把的花钱毫不吝啬。随着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的提高,咱老百姓一出手也越来越豪爽、大方。
年味里更充满着温馨,老公早早的为妻子、儿女准备了新年的礼物,孩子们在为老人们送什么礼物而苦思冥想,老人们在为孩子们准备大大的红包,情人节里百合花的浓烈和红玫瑰的清香更把年的味道搅拌的浓郁芬芳。
年的味道里也有着太多的期盼,老人们在焦急的期盼孩子们归来,尽管为了孩子们他们要经受蒸、炸、煎、煮和采买的辛劳;更期望孩子们归来别再做低头一族,能陪他们好好地聊一聊。孩子们在盼望着各种培训班、补课班、特长班统统的关门,家长们能高抬贵手,爽快的为他们打开电脑,让他们在网络世界里尽情的遨游;能有一个无拘无束的春节,痛痛快快的玩耍,响响亮亮的放鞭炮。中青年人期盼能有一个真正的休闲假期,不再为走亲访友买什么礼物发愁,不再送往迎来苦于应酬,不再又要面子又担心酒驾,从初一到十五不再无奈的奔走。
春节是一年中最最值得重视的节日,它不仅该充满酒香、菜香、花香,果香,更该是愉悦心情,增进情感,休整身心的大好时光,别再受惯例和传统习惯约束,别为面子苦于无奈的应酬,别让自己的节日过得身心疲惫,让春节过得简单一点,节俭一点,轻松一点,让年的味道里飘散出浓郁的心香。
春联里浓浓的年味
文/张志友
“新年贴春联,年味香又甜。”这是六十多年前我上小学时,老父亲逼我写春联时讲的话。从此我便年年写春联、贴春联。总觉得大年初一早晨,只要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大大的福字,全家人便喜气洋洋。心里甜甜的,忙里忙外,有滋有味。“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的感觉便油然而生。看看社区,看看街道,看看乡村,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形成了汪洋大海,红光闪闪,诗情画意,翰墨飘香。人们相见问一声“新年好”,脸上写满了福字,陶醉在浓浓的年味中。
我对春联喜爱有加,情有独钟,是有一段故事的。孩童时候,家门下长兄张志刚在村里办私塾,我因家贫没能去读书,经常背着柴筐在窗外跟着朗读。一天,张先生开门让我进去,说:“你以后天天来上学吧。”我这才有了读书的机会。每年春节前,村里人都把红纸送到学堂请他写春联,红纸堆了几大叠,他每天都写到深夜才能歇一歇。我便帮他研墨,裁纸,晾放,收存。他说,家家户户贴春联是传统文化习俗,是过年不可缺少的大事情。因为百姓都想过上好日子,咱们应该帮他们。他还说,春联是一门学问,学生都要掌握一些春联知识。当他忙不过来时,就让我写些横批,诸如“四季平安”“阖家欢乐”“年年有余”“六畜兴旺”“雪兆丰年”等等。他在学堂大门上写的一副春联是“读书好种田好,学好便好;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当时虽然有些懵懂,但他那刚劲的笔力风骨,让我觉得很有意义。从此,我便爱上了春联。我从兄长老师身上学到的不仅是春联知识,更学到了他的仁爱之心,传之久远的懿范美德。
淮海战役胜利结束那年,张先生创办了家乡的第一所小学——濉溪县龙桥小学,被任命为校长。我上小学时,学校从三年级开书法课,叫做“写大字”。开始是“描红”,张校长手把手地教。四五年级是习帖,主要是颜真卿、柳公权的。哪个字写得好,老师给画上红圈,特好的一个字能画上三个红圈。看到整篇的字都划上红圈,老师给写上“优”或“特优”的评级,我心里感到高兴。老师们说我的字属颜体,其实我觉得是张体。因为我能练出一手好字,是张先生付出了多年心血。
到四年级时,父亲就让我写春联,我心里发憷手发抖,对写出的对联很不满意,而父亲却特别高兴,还给两块钱作奖励。记得我写的第一副门联是“一冬无雪天藏玉,三春有雨地生金”。这副联对仗非常工整,平仄和谐。灶联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当时我已经觉得有迷信色彩了,但它是父母的心愿,也只得服从。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几十年来,每逢春节,我不仅年年写春联,还总是走村串户到机关学校各行各业门前去欣赏春联,把好的春联记下来,把报刊上刊登的名联,剪辑起来,共有千余条,可编一本楹联集了。每当闲暇之时,春节来临之际,这些奇妙的韵律之美,鲜亮的意境蕴含之美,节日的欢快愉悦之美,中华传统文化的文学艺术之美,就会让我心旷神怡,难以释怀。
春联与书法是一对孪生兄妹,二者的完美结合是中华传统文化宝库中的瑰宝。中国是诗的国度,春联是诗的奇葩。书法是以汉字为载体的艺术形式,在历史的发展与书体的演进中,愈加丰富多彩,魅力无穷。书法与春联相融合,不仅延续了中华民族的精神文脉,在内涵上还融合了儒释道等传统哲学及美学思想,使其成为中华民族最具代表性的文化标识。因此在春节期间看到用毛笔书写的春联,便获得了极美的艺术享受,浓浓的年味浸润着心脾。遗憾的是近年来手书春联渐渐地少了,家门张贴的都是印刷精致的春联,相对于质朴清雅的手写春联稍逊风骚,但只要火红的文化贴在大门之上,稀疏的年味儿也会浓郁起来,传统文化便得到了弘扬。赏心悦目的春联,无论近观远看,总给人以温暖如春的感觉,有一股红红火火过大年的喜庆。
春节期间,我漫步在社区,游走于街巷,仿佛置身于春联的大海中,不禁想到一个问题:在这个飞速变化的时代里,人们钟情于不变的春节,贴上恒久的春联是因为有了日渐觉醒的文化自觉意识和日渐强健的文化自信精神。就像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那样,春节春联,它们承载着中国古代文明与中国传统文化,超越时空,与我们今天的生活相融合,并给予我们一份稳稳的可以依靠、可以生发无限可能的精神力量。
看着,看着,春联里浓浓的年味儿,精湛的文学韵味,越发的让我醉了。
夕与年
文/尹学芸
除夕、过年、春节,都是对一个节日的笼统叫法。从核酸检测现场回来,天上是满天星斗,半个月亮。几天前友人晒出过月弯如眉,眼下那半个银勾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填实了。元旦才过,传统意义上的新年越来越近。想起前些天早晨单位食堂熬了腊八粥,便倏忽觉得这日子简直是在踉跄,在疫情的忙碌中溜得越发迅捷,心中不免生出感慨。
民间习惯把岁末这一天统称为过年、过节,有年节这样的表述为证。尤其是上一辈,甚或上边的许多辈,识字人少,不大纠结字里字外的意思。过年那天用一句话最形象:傻子过年看街坊。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过年,因为街坊浓郁的年味会隔墙传过来,熏着,或撞上眼睛。这实在是个大日子。游子要归乡,亲人要团聚。要穿新衣、贴对联、放鞭炮、挂灯笼。一年的辛劳都摆在餐桌上,这一顿吃得好,这一年所有的付出就都值得。贫瘠的岁月家里人口众多,这一餐饭隆重而又热烈,家家酒气熏天。久远温馨的画面不时从脑子里映出,突然生出困惑,过年过的到底是哪一天,是过去一年的最后一天还是新年的头一天?
爱人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新年的头一天。不管身在何处,只要初一那天赶回来,就是赶上了过年,过去家里的老人都这样说。
可我觉得不是这样。我从小接受的传统,大年三十的中午是正日子。依稀记得父亲在远处务工,有时需要走半宿夜路,也要回来赶这顿年饭。这顿年饭就指的是午饭,有时甚至要等到下午两三点。酒足饭饱,饭桌朝前一推,身子朝炕头隔断墙上一歪,便会感慨:这年算是过了。这样的影响切肤而又深远,我就说过不知多少回。午饭放下筷子,便感叹岁之流逝,余下的十多个小时都可以等闲视之,这都是受了老辈人的影响。年夜饭吃饺子,是有“交子”之说,所谓“一夜连双岁”,不管你生日是在几月,过年都要长岁,这是约定俗成。民间少有人说除夕,至于年夜饭,该是别处的风俗。我们吃完饺子提着灯笼满街游荡,像一串大号萤火虫。坐炕头守岁,也就是吃花生嗑瓜子,困了倒头便睡,再睁眼,就是“新桃换旧符”了,地上满是隔夜的瓜子皮,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响。而这些瓜子皮,要留到初一早晨清扫,这也是习俗。
把年和夕混为一谈,自古而有之。传说中叫“年”的那头怪兽,也有人称之为“夕”,所以才有除夕的说法,意为除掉“夕”这头怪兽。若是从字面理解,夕是晚阳,最后一缕晚阳消失,便意味着亘古的这一天永久结束,接下来的时光便是数着时辰过了。这样那样的怪兽,都属民间文学范畴,是作料。鲁迅先生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那么过年就该分两个层面,过旧年和过新年,而不是过大年。大年是相对小年而说的。旧和新谁大谁小,就是难有定论的事。
“年”字最早的象形文字是一个人背着“禾”的形象,表示庄稼成熟,即“年成”。我们说的“成年”大概也与此相关。如果再发挥一下,那些“禾”是需要一年的时光才能被背到家里,因为谷禾都是一岁熟。每天都有夕阳,岁末就是除去所有走向没落的日子,去迎一个崭新的太阳,不知这样理解有没有道理。
春节似乎毫无悬念,是指正月初一。《尚书·大传》中说,正月一日为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故曰三朝,亦曰三始。也许就是因为它重要,“春节放假”越来越成为官方语言。若说春节就是过年,天下人都会响应。可从春节的字表和字义中,能看到时令和气候,能看到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但独看不到年味。这才是可意会不可言传。
据资料记载,古时人们把谷物的生长周期称为“年”。“年,谷熟也。”年的名称是从周朝开始的,至西汉才正式固定下来,并沿用至今。古时正月初一被称为“元旦”,直到辛亥革命胜利后,南京临时政府为了顺应农时和便于统计,才规定在民间使用夏历,在机关、学校、厂矿和团体使用公历。以公历元月一日为元旦,农历正月初一为春节。
退一步再想,民间其实对“年”宽泛得多。有“过了腊八就是年”的说法。有“不出(正月)十五就是年”说法。现代人更会找辙,不出正月也是年,这是给说拜年话时候留的借口。但年的确是一步一步走近的。从打腊月二十三祭灶,灶王爷上天言好事,这年其实已经来了,及至除夕,灶王爷就又回来了,因为新的一年开始,老人家又得搜集情报了。
记忆里的春节
文/张顺志
记忆里的春节是从过腊八起,年味香浓。记得喜欢赖床的我腊八早晨那天,母亲总是满面春风地说:“快,今天是腊八节,妈给你做了腊八粥。”我会陡地从床上蹦起,那有高粱米、红小豆、黄豆、绿豆、莲子、花生、小红枣、糯米及少量青菜的玉米粥,五颜六色,香气扑鼻,至今难忘。
赶年集,对我来说是过春节中闪烁梦想期盼一年的心愿。放了寒假的我,会和大人一起去赶集。十里八乡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人挤人、人看人、人访人、人逗人……民间艺人就地摆个摊进行艺术表演,各类商家和原本不是商人的也凑热闹似地在街上选个地方,卖自己耕种或生产的东西,那三步一个五步一家的各种小吃,总是靠它们难以拒绝的香味和店家洪亮的吆喝,把你牢牢地吸引过来,古玩字画、测字算命、耍猴卖艺、沿街欢声、敲锣打鼓欢庆的场景随处可见,无论大人小孩,从精神上提升了对于年集的雅兴,所以在年集上你看到最多的是笑脸……人们在没有距离,没有管理规定的情况下,靠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乡规民约行事,倒也人人开心。我被父母牵着小手行走在年集上,虽没吃到什么,可是感觉玩得很是开心。
送灶后的杀年猪更把迎春盼年的气氛弥漫开来,大人们喜气洋洋地忙乎着,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在村里疯跑,手里五颜六色的风车呼呼地转,突然传来一声猪的号叫,我们便会一窝蜂似地跑过去。只见把养了一年的猪,撂上早已架好的案台上,屠夫用刀尖在猪后蹄上划一个口子,腮帮子一鼓一鼓,把猪吹胀,放进热水一滚,褪了毛的猪被从热气腾腾的老瓮里拽出来,撂到石床上,白花花的,在风中十分耀眼。
除夕这一天先贴对联,有条件的院门上挂上灯笼。年饭熟了,桌子上摆满盘盘碟碟,香味使劲地扑进我们的鼻孔。吃年夜饭前,请过世的祖人先吃,装上一点饭,倒上一杯酒,点上一支烟(“文革”时禁香)。我这时拖出鞭炮点燃,把大人们一年劳动的辛苦全忘在脑后,对联是红红的,灯笼照着村道也红红的,加上全村农家院里、打谷场上喜庆的爆竹声连成一片,村里村外、上上下下似开了锅一般。那喜气洋洋仿佛将春节镀上了一层金色。
初一早起床,先跑近亲拜年拿压岁钱,接着东家西家跑个不停,口袋里除了吃的,还有就是未炸响的鞭炮。说起拾鞭炮,村上的鞭炮声如同“集结号”,哪里响往哪里跑,在燃放鞭炮的地方寻没有爆炸的“瞎炮”。就这样,你追我赶,来回穿梭赶场,村里到村外,村东到村西,直到把衣袋装满,再到一处展示自己的“战利品”。把有鞭炮引线的挑出来,有的插入泥墙土缝中燃放,会把土墙炸掉一块坯子;有的扔到鸡群里、狗猪旁,吓得鸡飞、狗叫、猪跑;有的找来铁筒,点燃后迅速盖上,如同炮雷声轰鸣。这种用捡拾快乐驱赶贫穷和痛苦,让我终生难忘。
最后一次疯狂是在年初六,称六子夜,家家炒瓜子,寓意炒虫嘴,期望虫灾少。而我们孩子玩火把疯狂至极,各家茅厕旁刷马桶的柴把用火点燃,满田遍野疯跑,你追我赶,村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似开了锅一般,有的拿着火把转成圈,开出一朵朵灿烂的火花,或抛向天空,火把上下飞窜,似一颗颗美丽的流星,将村庄的夜空映得火红。若是遇到下雪,就绝了,火把红红的,雪花飘飘的,那更是迷人的美景。
如今,除了在电视机旁看春晚,再难享受那丰富多彩的生活。因为伴随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童年的春节今夜突然出现在我梦境里,让我不忘幸福的日子是从那些艰苦的岁月里走出来的,记忆里的春节,永远与快乐和希望同行。
花拆
文/陈海韵
向来喜欢花,也喜欢一个词——花拆。花拆,初看不知所指,其实是指花开。张晓风把花蕾初绽谓之“花拆”,仿佛拆开一份礼物,仿佛猜中一个灯谜。我曾想,这个词用得何其恰当——满心的期待、满心的喜悦似乎都要溢出书页来了。
如果将花拟人,那么结蕾时该是蓬头稚子,青涩无瑕,看不出美丑。怒放时该是艳到极致,无论哪个品种都有它独特的美。而花拆该是初出闺阁的那一瞬,一举成名天下知。一朵花的花期何其短暂,而一朵花的开放更是短暂。你抓不准它的时间,或者一次梦醒,或者一场雨后,或者只是翻了几页书,再一瞧,花骨朵儿已打开了,仿佛专挑你不注意的时候开放似的。
多年后我仍记得幼时家门口的一株桃树,每天上学放学我都特别留意它。春天,它每一根细细的枝条上都结满了花蕾,灰不溜秋的,和树皮一样的颜色,着实谈不上好看。我每天经过都观察它:又大一点了,又胖一点了,有好多个已经能瞧见顶端的一点红了……我满心欢喜,一定是明天,明天,就能收获满满一树桃花了!然而,第二天还是花蕾,第三天还是花蕾,甚至第四天第五天还是,仿佛时间停了似的,花蕾不再变化。我不再对它抱有希望,谁知道它还要保持花苞状多长时间呢。
一个夜里,忽地下了场大雨,晨起时气温骤降,忽又想起门口的桃花,会不会未来得及开放就被打落?然而出门一看,满树桃花,灼灼其华,花瓣沾着雨,花蕊含着雨,红的、粉的、白的,楚楚动人,比天边的朝霞还艳!花开了,花拆了!我恨不得立马告诉左邻右舍!原来,这一树花骨朵早已万事俱备,只待一场东风,一场春雨,一个号角,便齐齐拆开绽放!
临近年关,楼顶那一架子炮仗花,已沉沉地把架子压得密密实实的,红艳艳的火一般,却迟迟不开,撩得人心痒痒的。到底什么时候开花呢?我一次次问母亲。母亲说,春节来了就开了。春节越来越近,我一天天看它,大了,更饱满了,像鼓鼓的船舱,可是为什么还不开呢?母亲安慰我,不急,一定可以赶上春节的,它们知道节气的呢。终于,除夕的前一天,满架子的花约好了献礼似的,齐齐绽开了,仿佛有一双手逐一把它们拆开,仿佛鞭炮的引线被点燃了于是齐齐炸开了。我高兴极了,好像真的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春节来了,年味浓了,我满心欢喜地和大人一起洒扫庭院,张贴春联。
叶子相似的植物有很多,月季和玫瑰种在一起,麦冬紧挨着兰花,朱顶红靠近百合,我便分不清它们。可是,荆棘上岂能摘葡萄呢?蒺藜里又岂能摘无花果呢?总有一天,当花骨朵都拆开了,那时我便得知了——哦,这是一丛茉莉,那是一株鸢尾啊……
这个春节,我们以“静”致敬
文/郭镛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一个春节是不快乐的,没有一个春节是不走亲戚的。然而,今年却不一样了,一场疫情席卷全国,让本来应该张灯结彩的大街变得冷冷清清。
为了防止疫情扩散,社区通知人们安分地待在家里,没事不要乱跑。于是网上就疯狂地发起了宅家无聊的短视频,有在家里学虫子爬的,也有假装在家旅游的。
都说在家好无聊,但我只想对他们说:“宅家有什么无聊?在你悠闲放松时,总有一些白衣天使在默默奋斗,总有专家在研制疫苗,总有人在服务群众。为了我们的健康,他们在冒着生命危险与病毒搏斗。这个春节,只要我们安静地待在家里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敬和感谢!”
在我们家,爸爸妈妈在大年初二就分别接到单位通知去上班了。他们出门时戴上口罩,再回头嘱咐我,让我安心在家写作业。每天爸爸妈妈去上班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安静。在这个安静的假期,我提前完成了所有的寒假作业,盼望着疫情能早些过去。
街上的小吃店到现在都没有开门。想起米皮、肉夹饼我就馋得想流口水,妈妈见我特别想吃,就尝试着在家做。家里没有丰富的食材及制作工具,妈妈就绞尽脑汁做各种美食,比如用捣蒜的家什来砸洋芋搅团、用烤肉的电热锅来烙饼子、用装过巧克力的铝制盒子蒸面皮等等。我们在厨房一忙活就是大半天,但总能收获一桌子好吃的。
早就听人说过:“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我一直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当我看到医护人员穿上厚厚的防护服,在生死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踏进隔离室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这眼前一张安静的书桌是多么来之不易。
你们说,穿上防护服,就有了一种责任感、使命感,你们一定能战胜病毒!武汉加油!中国加油!多么希望疫情能快快过去,这样你们就能休息一会了。在我的心中,你们就是最可爱的人!
春天的脚步一定会翩然而至,有了春暖一定会有花开。这个春节,没有事情就不要出门,安静地待在家里,让我们以“静”致敬!
春节的味道
文/云水无痕释禅心
临近岁末,当大街上开始了人潮涌动,当对联的喜庆洋溢着农人的喜悦,当大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在朱红的门前,年味飘着香气在这个岁末的冬日洋溢着醉人的欢快与祥和。
走在街上,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看着那些商贩为了生计不得不动用各种促销的手段。在服装商店里,那些为了招揽顾客不断的劝说,任你是恐龙也一定会在导购员的嘴中因穿上了他家的衣服变成了天仙。看着那些喜滋滋的试衣人,再看看老板口中的言不由衷和眼中的狡黠,总觉得有一丝遗憾在心上爬满。购买的人群有的拖家带口,一看肯定是忙碌了一年的农民在置办过年的新衣,在那长像粗糙,像黑铁塔一样的男人目光中,我看到了“咱们不差钱”!在女人羞涩的笑容里,我读到了恋恋不舍对血汗钱的珍惜。再看,另一家商铺里,那些转来转去试衣的女孩,在镜子中展示着最娇美的容颜,那明亮的黄色、火焰一般的红、湖水一样的蓝,在她们年轻的面孔中跳跃着青春的光鲜和靓丽。
犹记儿时过年,从放假开始第一天就数着日子盼过年,因为过年可以穿上新衣服,那时候,衣服是那种叫做的确良的薄薄的花衣,在母亲的裁剪中浸满了温情,那些简单的样子,却是每一个孩子心中最美的服饰。如今,在我心中新旧的衣服已经和过年拉不上什么关系。因为,在物资满足的今天,新衣时时有,再也没有了盼的心态和那份期待。
儿时过年还有最丰满的记忆,每到腊月二十八九,母亲总是炖了满满的一锅肉,我那时在飘香的院子里一次次咽着口水,一次次在嬉闹中不时去厨房添柴,只想在熟后,可以抱着那个大骨头在满嘴满脸都是油的埋汰样中,满足的品位着年的味道!过年还可以在长辈们包容的目光里读到满满的幸福,过年可以和我的小伙伴们在疯狂地嬉闹中收获又一个明媚的假期。那些时候,总是简单着、幸福着、快乐着!
转身,来到了菜市场,看着那些叫卖的小贩,听着他们的吆喝声,我和爱人也开始了在菜市场的巡逻和购物。那些青翠的油菜、菠菜,那些带着泥土芬芳的萝卜、那些带着不和时令季节的蔬菜,也在那里静静地守候着,好像满脸含笑的说:带我走吧,肯定是你们家餐桌上又一盘可口的佳肴。我在人群中不断的找寻,找寻那些忙碌后的幸福和充实的目光,找寻那些生活中平静的因素在这个年味飘香的岁末点燃最后的激情,也找寻着生命中最真实地味道,体味着每个人最真实而又平淡的生活。
蓦然,我看见一个用那种小石磨磨花椒面的中年妇女,忙碌的身影在炒锅和石磨之间盘旋。看着她娴熟的摇动她手中的磨,再看磨下那已经变成粉状的花椒,一丝好奇在心上溢满。我也买了一些花椒,在她忙碌的时候,我拿起锅铲,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不断翻炒着渐渐冒出香味的花椒,在花椒不断变化的颜色中,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体会着一份年的喜悦和对没有经历的这些事物的好奇和新鲜。我接过那个大嫂手中的石磨,转动了起来,在花椒变为粉末的瞬间,感悟着一个烟火女人最真实的味道。也许一直以来生活在梦里,虚幻的世界在这一刻突然走远当目光接触每一个街角、每一张笑脸、每一个忙碌的身影,总是能感觉到那些年味在缕缕飘香,那些从岁月深处溢出来的富足是年的丰满,那些一张张的欢颜是年对光阴最好的答卷,那些从时光中打磨出来的安静和恬淡,是年最美的心想事成,那些在红色映衬下的红红火火,是年最丰收的喜悦和幸福。午后的时光中品味年,品味年的味道,让我感知年味,其实就是真味,是烟火红尘之味,是饮食男女最盼望、最欣喜的味……
年味飘香,飘满在每一个人心中……转眼从上海归家已经三天了,时间真的好快,春节也就三天了,回家的味道甜蜜而又温馨,看着孩子欢喜的笑容,一年的辛劳也就不翼而飞了。隔屏看着老爸老妈脸上的皱纹,满头的白发。心里总有说不出的味道。因为回家老爸老妈一直担心着,回到家里他们也就不用担心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哦,看到爸妈,一股浓浓的亲情涌上心头。2014即将来临,2013也将随着岁月的钟声一步步远离!在新的一年里只希望爸妈和妻子儿女都身体安康,平安幸福!这也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2014我希望亲人们都快乐,也不早了,明天还要继续忙碌,为了新的希望新的起点我会继续努力而奋斗,亲人们,晚安!
春潮
文/高世麟
春节就是一场城市和乡村,游子和亲人之间的潮涨潮落。
外出工作后,我印象中春节最有气氛的日子不是大年初一到初三,而是之前的几天时间,大约是从多数单位放假到初夕这几天。不管天寒地冻,风雪交加,阴霏湿冷,都挡不住拖儿带女大包小包的归心似箭。放假令一下,整个华夏大地就象一场盛大开席的麻将一样,麻将籽一股脑儿从四面八方撒到了桌面上,斜的侧的趴着的倒立的,叭叭啦啦七手八脚开始洗牌,火车轮船汽车飞机摩托车能用上的全上了阵,每个车站都人潮涌动,冷雨寒风严霜冰雪全不在话下,陆路水路空中各自沿各自的路开始往家码牌。城市就象是一池春水里投下一粒石子,鱼虾四散而去,又渐次平静,街上一天天空寂,店铺次第关门,而乡村就象涨潮似的一天天热闹起来,平曰空空荡荡的村道这时挤满了人和车,人声喇叭声交相辉映,扎眼的车身颜色和花花绿绿的服装把街道填充成五色的彩带。
也许是南方特有的天气使然,故乡春节前后差不多算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好天气也极少,多数都是阴雨绵绵,又阴又冷,湿漉漉的一片。 平时冬日若是天气如此,街上总是人流稀少,即使少数几个上街买菜的人也象是羽毛沾湿的鸟,钩头缩颈,踮着脚匆匆走过,可是春节前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临除夕那几天,街上总是人流如织,挨挨挤挤,拎着东西来回穿梭的、立在街边互相寒喧的、试衣试鞋挑菜买肉的……只要不是下着雨,即使没买东西,有些人也会到街上来回晃来晃去看热闹,多数的人还是忙忙碌碌采办着年货。街路的中间踩出一条明显的泥印,零星掉着些烂菜叶、稻草之类,踩上去滋渣滋渣的。街道的两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菜摊,那些规模比较大的菜摊多是外面“进口”批发来的菜,肥大,鲜嫩,卖相极好,多以称重计价,本地的多是菜农自已挑到街上卖,用稻草捆成一把一把,用竹篮或粪箕装着摆在街边,还有各种各样的炖肉用的青草药、粘着黄泥的冬笋……和着潮湿的空气,一切都是水水的。
随便走进一户农家,也总是水汽氤氲,桶里盆里都泡着笋干、魔芋、豆腐,洗好的青菜正摆开沥着水,锅里正烧着热水,婆婆/妈妈们全副武装,围了围裙,戴了袖套,一 瓢一瓢舀出热水浇到刚杀了生的鸡鸭身上,一手拎着鸡鸭的脚在水盆里来回翻弄着,另一只手极快地拔着毛,阵阵白色的蒸汽蒸腾着,飘散着,爷爷奶奶慈祥的皱脸、小儿孙们艳丽的童装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做年糕的人家这时正把木桶里刚蒸好冒着热汽的糯米倒进石臼,邻里年轻力壮的都脱了外衣,轮流拿着大木锺捶打着年糕,沉闷有力而节奏节清晰的木锤声混合着孙子孙女们的尖叫和叽喳声,充满了春的生趣。
除夕那天傍晚后,一切尘埃落定,除了极少数的还是途中风雨兼程外,多数的“麻将籽”们各自都码到各自的家里,街上冷冷清清,村子如一池平静的春水,每家每户围桌而坐吃着年夜饭,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不时荡漾着麻将的洗牌声、电视里春晚的歌声夹杂着小儿们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直到辞旧迎新的震天鞭炮声划破夜空,如潮水一般远远近近此起彼伏……
春节之后就是春耕的开始了,干涸了一冬的田里灌满了水,泥土泡软了,农民挥动锄头,把长了草的土翻了个身,用新泥重新筑了田埂,乳汁般的春水从田埂的开口处溢出,沿着一级一级的梯田次第流淌到河里。成年的男男女女们照例背上行囊,大包小包,作别父老乡亲,如退潮的流水一般返回到都市,乡村又渐次复归平静。
三喜盈门
文/王洁夫
新春新气象,在党的十九大精神引领下,人人争做时代新人,奔向新征程。从我的家庭来说,新年伊始有三喜临门,令耄耋之年的我喜不自禁。
一喜是今年过春节喜得山西大剧院“世界等你出发新春合唱音乐会”的门票,让我有机会和儿女一同前去观看。自从山西大剧院落成,几年来只从电视中看到过外景,还没有机会去剧院内观赏文艺节目。这次进到大剧院内,那宏伟壮丽的建筑、宽阔明亮的舞台、舒适精致的座椅让我觉得在其中观看节目真是一种享受。特别是穿着红色旗袍的主持人向观众介绍“顾县村希望小学的孩子也来到现场参与表演”时让我意外惊喜,因为这是我故乡的孩子们,他们能从阳曲县山乡小村到山西大剧院表演节目真不容易啊!来到这里的小朋友们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放声高唱幸福的明天,怎能不让我老汉心动?他们表演完节目后就坐在大剧院的前两排,我真为他们骄傲和自豪。
二喜是我的两个儿子都已不惑之年,工作努力上进受到领导重视。一个被企业提升为产品部经理,一个正在被组织部考察准备承担更重要的岗位工作。他们将这两个消息告诉全家老小,大家无不为他们高兴。儿子们说提拔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工作的过程。大家会将此次提拔作为新的起点,再创佳绩。作为长辈的我一方面鼓励他们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另一方面提醒他们更要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完成上级交付的各项工作任务。
三喜是三个子女出资,我的新书《难忘的岁月》于春节前正式出版。这一辈子读书写文是我的爱好,近四年来在报刊发表的小文已达到三百多篇。当今年我80岁寿辰时,儿女建议要将我的文章汇集成册以表达对长辈的孝敬心意。他们全力支持、分工负责,在长达四个月的时间内将我近几年撰写的文稿修改、审稿、校对、印刷,几经周折,春节期间我终于看到了精美的新书出版。手捧自己多年心血凝结成的书,我无比感慨,我将此书作为春节礼物赠送给亲朋好友,也作为教育子女的重要资料留存。
三喜临门,让我更加信心百倍开启新的征程。我决心在新的一年里,在身体允许的条件下,和老年朋友们共勉共进,过好有意义的晚年生活,以实际行动无愧于这个伟大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