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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文章(精选20篇)
在元宵古老花树旁看风景
文/任大猛
走向春天,先呷碗元宵的定心丸
就到元宵节了,请吃了这碗定心丸——老长沙的汤圆,信心满满地走向通往春天工作的路上。
蔡锷北路局关祠口常青汤圆店的美女老板娘潘平,对她家的汤圆在元宵节的生意很有信心。她说,对长沙人来说,过完元宵节,心理状态就会自然调整到工作时,喝完一碗元宵节的汤圆,就是信心满满走在工作路上的“定心丸”。
在常青汤圆店,一炉锅汤圆可煮200粒,花色品种多样,玫瑰汤圆是个头最圆圆溜溜的那种,两头尖尖的是豆沙汤圆,一头尖的是芝麻汤圆。
过去的老长沙,颇有几家知名汤圆店,最古老最有名的是柳德芳汤圆,湘军统帅之一的左宗棠传说还在柳德芳汤圆店吃过汤圆呢。
至今在老长沙市民嘴里,柳德芳汤圆的制作工艺仍为人称道。柳德芳汤圆的粉子,由泡发的糯米磨成细滑的浆后,装入布袋,榨干水分,入盆揉搓后,取其中粉子做成薄圆饼,入笼蒸熟,再将熟饼揉入粉中,和匀揉光,再盖上湿布稍炀,和着馅心,揉成丸子,一斤汤圆,不多不少要正好十六个,合乎长沙老秤的“一两一个”。而馅心则要用香元条(或乔饼)切碎,熟芝麻捣烂,与白糖、玫瑰糖一起倒入碗内,再放入碗中倒入面粉拌匀,同时掺入少量凉水,制成糖馅。再将湿糯米粉包入糖馅,收剂搓圆,即成清香软糯的上好汤圆。可谓工艺复杂。
但柳德芳汤圆,似乎早已不再面世,已成为长沙美食界的一个故事,曾经还有晶莹汤圆店等老店,但已消失了近二十年,如今,长沙专做汤圆的老店似乎只剩下常青汤圆店了。因为是路边店,也因为是独此一家,近年来,长沙城内追赶时尚的细伢妹子对这家老店感到亲切,来得越来越多了。原因无他,这些时尚的伢妹子,对带有城市文化特色的传统小吃店,都愿意去追捧,这已成为城市时尚文化潮流的一种表现。
“可惜,柳德芳永远都只是一个传说,不知为什么就没有人恢复呢?”微信好友娟子叹息,感到不解。但关于吃了一碗传统的汤圆,就像吃了“定心丸”,她是认同的,她认为人们对于城市文化有了认同感,在城市工作生活起来,也自然会幸福满满。
元宵节,不止是吃速冻汤圆,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传统的老长沙汤圆等一类美好岁时节令的美食。娟子说。
其实,长沙元宵节的汤圆风景,是值得点赞,值得人们去发现和推广的,比如元宵节,白果园旁就有一家餐馆的炒汤圆,特别美味,成为这家餐厅的当家菜,不少酒楼纷纷来该店学习,将在元宵节那天推出这味炒汤圆,以增添人气;而长沙的橘露汤圆,作为甜品小食,也让人们觉得特别应节。
酒吧餐馆想要生意好 请先在老街上舞舞龙灯搞搞气氛
在“老长沙春暖花痴”微信群,阿美等一批时尚微友说,他们最开始知道和喜爱月湖公园、梅溪湖等时尚聚集地,完全是这里举办过几次元宵灯展,有一次还下着大雨,去梅溪湖的西二环堵车堵得特别厉害。他们也记得在橘子洲上举行的元宵灯展,甚至连开福寺路举行的灯展,不少人也晒出了当年的老照片。
龙狮闹春,给长沙不少新公园带来巨大人气,使之成为时尚聚集地,即使有几年冷雨泼向灯展,但那些爱热闹的看灯人依然如痴如狂撑伞看灯。坡子街火宫殿之所以在过年过节时生意永远好,就是那里永远有节日气氛,过年过元宵红灯高挂。因此,化龙池酒吧一条街,解放西路酒吧一条街,有人叹息,有时人气似乎不足,有人说,酒吧餐馆想要街上生意好,请先在老街上舞舞龙灯搞搞气氛。至于太平街,人气已经够足了,请在这里继续玩龙舞狮,为老街的气氛更烧一把火,更添一勺时尚的味精。
今年的元宵节,目前至少我们已知,在那个美妙的夜晚,橘子洲将有燃放焰火活动,火宫殿大庙会将欢腾喜悦地在正月十五闹元宵,而长沙音乐厅也将举办元宵音乐会。元宵节的盛大热闹总会让我们难以忘记。
让我们去关注,在元宵节时,长沙将开办的灯展。
据悉,在长沙县和望城区的一些古镇将会推出传统的龙灯和狮舞。
元宵节当天,天心区太平街、步行街等处的三条“龙”将于上午,在火宫殿前坪举行收灯仪式,晚上火宫殿前坪则将有“看花灯,猜灯谜”等活动,猜中奖品就是现煮的一碗糯软甜蜜的长沙汤圆。
冬至
文/一针
冬至,传统而言北方饺子,南方汤圆。然而,我家好像并无此习惯,仅仅停留在这是一个节日,但却不会看得太隆重。我也是到了大学之后才开始过冬至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的,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节日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热闹着,便跟着热闹,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吧,其实有时只是为了不显得太另类。
今年的冬至原本的节奏应该是:下午上完课,回宿舍叫个外卖,看电影,晚点出去买份汤圆应下景,便如此结束,平平淡淡,如平常一般。但是,这一切被闺蜜的信息甜蜜打乱,闺蜜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在她看来,所谓过节就是和好朋友一起吃吃喝喝,聚一聚。想到我本身也没有什么事情,便答应了下来。
我总觉得今天的天气很美,尽管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空气中的灰尘太多。灰尘凝聚空中,飘而不散,形成了一种朦胧的状态。这种状态偶尔出现一次仍有其独特之处,若常年如此,成就灰霾,便再无此心情去欣赏。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即使再美的风景也无人会去欣赏。
前几日,自己给自己买了一件毛衣,时机恰好,快递于冬至到达,一份礼物的惊喜由心底而发。这几天忙碌着,幸运的是老天待我不薄,把所有的事情都自然而然的帮我错开。本已忘记今天有课,想着下午应该要练车,却收到教练的通知,冬至放假半天,无法练车,接着下午上课的信息传来,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的。
晚上,应好友之约去吃饭,本想吃饺子,却无奈地发现因为是冬至,吃饺子的人很多,店里早已坐不下。又因受不了店内的拥挤,就只好另找地方吃饭。饭后,闺蜜宿舍中准备自己煮椰汁汤圆,当然,椰汁与汤圆都是买的现成的。在等她煮的时间中,我去另一个地方吃汤圆。因为挚友在那里卖汤圆,那家店是挚友老乡的阿姨开的凉茶店,而去年我同样在此吃汤圆。这家店就在学校门口,所以经常会喊挚友过去坐着聊聊天,当然,冬至也不例外。
平日里我也经常前来光顾,因此也不客气,直接叫了份汤圆。接着便假装不认识挚友,一个人坐在店里面默默地吃着汤圆,听着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家乡话。他们聊天的过程中,偶尔有人进来买凉茶、汤圆、双皮奶等,阿姨离开时,就是挚友在帮忙卖,偶尔尝试一下,体验一番,同样也是一件趣事。
吃完汤圆休息一会,便收到好友的信息,喊我上去吃她亲手煮的汤圆,我便起身告辞,奔赴另一场约会。吃完美味的汤圆便与好友聊了起来,说起我们的共同好友,同样是我们的闺蜜,说着让人心寒的事情,我只能默默地听着,却不知道该发表怎样的言论方为适合。人际关系总是十分之微妙,有时会突然间亲密,有时会突然间疏远。好友与我讲了很多,都是小小的细节,最后却造就了压垮朋友亲密关系的巨大稻草。或许说的很多话我都会忘记,但却记住了一句话: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我当你是朋友才一再隐忍,但是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需要改,若你不改,我便离开。好友在最后送了我一份圣诞礼物,一个暖手的物品,可以把两只手伸进去那种。始终感谢着一直惦记着我的朋友们,当世界崩溃之时,还有他们的支撑。
挚友忙碌了一个晚上,我已记不清多久没有与挚友聊过天了,或许已经忘记了如何开始聊天。总是归于有事说事的状态,但是明明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却无法说出口。就如同今晚,我本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奈何挚友累了,要睡觉了。因此,即使再强烈的意愿也只能作罢,而想要说的话,到了明天已不想再说,或者失去了提及的意义,不说也罢。原来,聊天也是需要及时,很多话,无法马上说出口,很多心情,难以立刻表达,过后,已无所谓。
冬至,两份汤圆,一份情感,好似找到了安放之地,或许,是尘封之地。
汤圆,石磨原味
文/廖华玲
石磨,是母亲的传家宝。面对五谷杂粮加工的便捷化、营养化,母亲不以为然地说:“改变由他,品鉴在我,石磨原汁,味道最好。”
这不,年近尾声,元宵压轴,母亲的石磨又如约推起。那一个个软糯香甜、晶莹剔透的汤圆,给我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元宵往事。
记得儿时,每逢元宵,母亲都会推石磨做汤圆。母亲先把糯米洗净,放在水桶里泡胀,然后按水、米适当的比例,一勺一勺地“喂”进磨眼。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磨出的米浆晒出的粉子才细腻滑润。推汤圆粉是很磨人脾性的,少年怎知推磨的滋味,只觉得新奇好玩。我帮着母亲推磨,手臂不停地做机械运动,推着推着,那隆隆作响的低沉石磨声便让人昏昏欲睡。稍一急躁,石磨缝里便流淌出了粗糙的米浆。母亲赶忙用勺子将它重新喂进磨眼,一边接过手缓缓地推着,一边念诵着:“勤碓懒磨……”
磨好的糯米浆用布口袋装起来,捆好,吊在屋梁的挂钩上,这就叫吊浆汤圆粉。滤掉一些水分后,汤圆粉就可以和成团状。母亲包上些红糖、豆沙、芝麻,在手心里搓成圆团放进锅里煮。白白胖胖的汤圆一入沸水就高兴得欢天喜地,尽情地嬉戏玩耍,浮浮沉沉,煞是惹人喜爱。
母亲拿着一个木质的长柄勺,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汤圆,锅中袅袅升腾起的蒸气裹挟着缕缕诱人食欲的清香,撩拨得我直咽口水。煮熟后,盛到碗里,大小均匀的汤圆漂浮在清澈的汤面上,圆如珠,白如玉,那种诱惑真是无法形容!迫不及待地咬上一个后,烫得我咽不得,吐不得,哭不得,笑不得,而糯米的黏劲更为这滚烫推波助澜。我只好用嘴呼呼地吹,等到汤圆稍微凉一点,便用筷子轻轻一夹,圆圆的汤圆便一分为二,中间的馅悄然流出,飘溢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夹半个汤圆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顿时满嘴流香,那软绵绵、滑溜溜、糯滋滋的口感,香喷喷、甜丝丝的味道让我笑眯了眼。我高兴得边吃边唱:“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母亲笑弯了腰。
如今,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来都十分方便。平日常吃,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细细思量,是那种推石磨做汤圆,全家齐动手,亲情融融的元宵氛围。
推石磨、做汤圆,母爱在时光消磨中流淌。如果说光阴是宝贵的,那么这种慢推细磨做出的汤圆就是一种奢侈品,可是汤圆又是廉价的,因为其饱含的亲情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年年岁岁,我们总要回家陪母亲过元宵节,吃汤圆,石磨原味,母爱浓浓。
甜汤圆
文/施崇伟
一元复始万象新,大地回春的第一次月圆。源远流长的中国传统节日——张灯结彩的元宵节,唤起我对亲人的思念。
热闹元宵节,火树银花不夜天。家家彩灯高悬,户户焚香燃烛;“踩高跷”“跑旱船”“耍狮子”“舞龙灯”,人们沉浸在狂欢之中。
童年记忆里,最难忘是村庄里的“打铁水”。天一擦黑,坝子里就生起了打铁炉子。我和一群孩子抢着拉风箱。“哐哐哐”,风箱有节奏地拉起,钢炭炉子里的火吐起火舌。小娃娃们围蹲在火炉旁,看那化铁炉里的铁器慢慢变软,点点融化成铁水。七八个大人出场了,头戴草帽,蹲着马步,平端木板,整齐地排成一排。带头人像威严的将军站在前头,身子轻轻一晃,其他人心领神会,他们端着木板,把滚烫的铁水颠向空中。带头人高高跳起,击打那在空中被颠成了一团火球的铁水,“哗”地一下,铁水冲上夜空,旋即散开成花,夜空里铁花纷飞,朵朵绽放,顿如仙境一般。围观的人们欢呼、雀跃,村庄沸腾起来……
元宵节的另一件乐事是吃汤圆。母亲早已备齐材料,和好米面,制好有冰糖颗粒的芝麻心子。一家人围拢在热锅旁,手上摊开糯米粉团,加入黑甜的心子,搓得圆圆的,丢进锅里,笑声在锅里锅外齐鸣。等白白的汤圆浮起,一人两三个,咬开,糯软、香甜,沁人心脾。最有趣的是,母亲要在一锅汤圆里选几个包入硬币,寓意着谁吃到它,今年就有好运。吃汤圆便成了一种仪式,大家既在用心品味,更希望能吃到硬币获得好运。哪个孩子若是咬到硬币,那滋味,才是甜上加甜。
元宵节也是我爷爷的生日。爷爷在世时,这一天我们家会比春节还热闹。家里来了亲戚,我们又唤来邻里,摆上酒席,为爷爷祝寿。他捻着山羊胡,乐得合不拢嘴。爷爷过世后,这一天都会勾起我的思念。我想起他的勤劳,他总是早起,劈柴、喂牛,打扫院坝;想起他的慈爱,他总把姑姑、叔叔为他买的糖果储存在一个缸里,它们成为我们这群孩子甜蜜的宝藏。
欣逢盛世,元宵又至。今年不看“打铁水”,不去走亲戚,守在电视机前看冬奥会,冰雪世界灯火璀璨,这是今年元宵节最美的花灯、最甜的汤圆。
寻找儿时的年味记忆
文/李晓
腊月里,一个网名叫“老平头”的男人和我一起回味旧时光里的年味,他对我咂巴着嘴说,哎呀,过年了,我最想念妈妈那时做的红糖芝麻汤圆,汤圆里,还包着小小的惊喜:一枚5分、1角钱的硬币,正月初一早晨,要是家里哪个幸运的人吃到了包有硬币的汤圆,预兆着来年有财运。
那些年春节吃汤圆,也有习俗哟,叫做吃双不吃单。有一年春节我和我妈去走亲戚,几户亲戚热情,我一天吃了30个汤圆,旁边有我妈在记数,绝对没错的。那次可把我撑傻了,望人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那些过年吃的汤圆,可是纯手工制作啊。用腊肉做汤圆芯子是奢望,只有“土豪”人家才吃得上,比如我们老家村里的大户王胡子家,王胡子家的三个儿子都在工作,其中一个还是局长,偶尔坐着吉普车很威风地回家,那些年一辆吉普车开到山里,俨然一架飞机落地的巨大惊喜。一般人家做的汤圆芯子,是白糖或红糖加芝麻、桂花、桔红等制作成芯子,捣碎的红糖芯子吃到嘴里,常常流出来,满嘴生香。我爸那时也在城里机关工作,过年的汤圆面、花生可用单位发放的粮票、过年券购得。所以那时我在村里,也勉强算个“富二代”。
小时候过年最想吃什么呢?肉啊,是食野菜长大的牛羊猪,我们那个村庄的野菜,野草一样蓬勃,不管春风吹不吹,朝哪个方向吹,它照样齐刷刷生长。大年三十,全家人吃一条猪尾,你想一想,不发扬一点高风亮节的精神,10多口人吃一条猪尾,吞到嘴里,就一条蚯蚓那么大吧。大年初一,我爷爷把煮熟的腊猪头放在一个钵子里,他面色凝重如坐主席台的领导,把钵子端到院坝中央,双膝跪地,嘴里喃喃有词,像是迎接从天而降的神仙。原来,我爷爷下跪的方向,山脚下有一座石头菩萨,他是在求来年全家老少平安,在农业生产上风调雨顺。
大年三十吃猪尾,正月初一吃猪头,预示着一年有头有尾。大年初一早晨吃汤圆代表团团圆圆,大年初二吃面条,代表长寿……正月初一上坟挂纸祭奠祖先,这可是最大的年俗了,一年开头,百善孝为先。我8岁那年的大年初一,跪在我祖先坟前的“要求”是:求祖宗保佑,我长大了当一个乡长!哎呀,我今年都48岁了,乡长的梦想,还在云端。
说说我们童年的春节零食。春节到了,将炸成花儿样的苞谷泡儿,还有用猪油水浸泡后煮熟的豆腐干、炒黄豆、炒葵花子这些零食,大年初一早晨,放入孩子们新衣服的口袋中,孩子们雀跃着奔向村庄山野,一路嚼着这些清香美味的春节零食,充满了节日的喜庆和幸福。
我们村里的张二娃,春节期间陪恋人去县城看了一场爱情的电影,回来在村头黄葛树下拥抱学浪漫,被生产队长撞见,破口大骂。城里的公园,尤其是遇到有灯市的春节,人山人海,也成了那些年春节一景。那时保洁意识也没现在这么强,人们一路欢声笑语,他们穿着节日的新衣裳,有的女人脸上还涂抹着胭脂,一群人一群人走在马路上,嘴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吐壳,加上烟花爆竹的纸屑,马路上积了厚厚一层。那些划彩船、舞龙狮、扭秧歌等节日的歌舞活动,热闹欢腾,大地上飘动着春节的祥瑞气息。
儿时春节的年味年俗,其实最早在腊月时大地上弥漫开来:熏腊肉、打年糕、买年货、打扬尘(清扫房屋灰尘)、祭灶神、搭舞台、挂灯笼、洗水井……这些慢镜头浮现在我眼帘的旧日过年习俗,我忘情地喃喃自语:“别,别那么快就消失了,至少,星星一样,挂在天幕上朝我闪烁……”
儿时的元宵节
文/徐小粉
元宵节,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各大商场、超市贴满了灯谜,家家户户弥漫着汤圆的香味,吃着香甜的汤圆,望着天空的圆月,我又想起了儿时的元宵节。
儿时,我最喜欢元宵节。不仅因为元宵节有我爱吃的汤圆,有我爱看的耍龙灯,而且过了元宵节,假期就结束了,就要开始上学了。
我最喜欢妈妈煮的芝麻花生汤圆。元宵节,妈妈会煮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汤圆,全家人围着桌子,一人一碗,热热乎乎,开开心心地吃汤圆。边吃,爸爸妈妈总会把自己碗里的汤圆再分给我和弟弟几个,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时,汤圆只在元宵节前后有卖,多是手工制作,汤圆馅也较为单一,多是黑芝麻、花生碎、白糖和在一块,并不像现在的种类繁多,但吃得格外香甜。
除了吃汤圆,我最爱看村里的耍龙灯。村里会有好几条龙灯进行比赛,每个龙灯队由十几个个头不一、服装统一的小伙儿组成。耍龙灯的小伙儿个个身强力壮,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有的是龙头,有的是龙身,有的是龙尾,每个人都拿着木棒顶着扎好的龙灯,在锣鼓喧天中,开始了比赛。于是,在大人小孩的叫喊声中,在烟花爆竹的噼里啪啦中,龙灯缓缓起舞,一条又一条的火龙你来我往,到处翻飞。此时,一个个高昂的龙头此起彼伏,让人目不暇接,一条条翻飞的火龙,旋转着绚丽的色彩,把围观的男女老少带进了五彩缤纷的世界,人们追随着火龙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最后人影散乱,烟花逝去,鞭炮声消,龙灯渐熄,而我和弟弟也不再到处跑,又困又累,我坐在父亲的肩头,弟弟困得躺在妈妈的怀里,打着瞌睡。我们一家人在月色中缓缓向家中走去,斑驳的月光,高高低低的人影,一片安详静谧。
汤圆里的硬币
文/谯徵
按照常规,在家过完元宵节就要开学,而那年,等待我的不只是开学,还有高考。
那一年,我在读高三,文化课成绩在全班中下等,何况学校的升学率原本也不高。所以,在众人眼里,我与大学基本无缘。老师遇见我,总是劝我读一所职业学校,学成一手技术养家糊口。我逐渐也失去信心,不想再以冲刺的姿态迎接高考。
元宵节的前晚,母亲找我谈心。她说,这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学期,我要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了。我不敢告诉母亲我的真实想法,只是一味地埋怨,学习氛围不好,老师教得不行,我的基础太差,肯定考不上大学。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上大学!明天是元宵节,我为你做汤圆,你将要返校,这顿饭也算是我们一家人为你饯行。”
翌日中午,母亲在厨房做汤圆,父亲和我在一旁协助。母亲把糯米面和好后,揪成一个个圆球,依次放糖。她从兜里掏出一枚崭新的硬币,用清水冲洗后,随手放进一个汤圆里。我问母亲,汤圆里放硬币是何用意?她笑语,这是她向别人学来的,如果谁能吃到硬币,今年就会交好运。母亲神秘的说法,让我十分期待。
汤圆制作完成之后,母亲让我先回卧室看书,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唤我。不多时,我就听着父亲唤我的名字,一路小跑到厨房。一家人各端一碗汤圆,围在暖暖的锅台旁,一边品尝美味的汤圆,时而聊些家长里短。母亲问我和父亲吃没吃到硬币,我俩都摇头。望着碗里仅剩的三个汤圆,我自嘲说,这样的好事肯定轮不到我,毕竟我一向不走运。母亲开始安慰我。突然,我咬到一枚硬币,激动地差点咽下肚:“硬币,硬币,硬币被我吃到了!”。
母亲似乎比我还兴奋:“硬币居然被你吃到,看样子你今年会很走运,指定能上大学!”我郑重地点点头,相信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好运气。
高考录取结果公布后,一家人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中,我不负众望,考上一所师范院校,成为家族中第一个大学生。我从抽屉里拿出那枚硬币,对父母说:“你们说得真准,这枚硬币真的带给我好运气!”父亲被我的话逗得前仰后合,他说:“傻孩子,那是***妈编造的善意谎言,硬币就是她故意让你吃到的,想让你重拾学习的信心!”父亲揭晓谜底,我才如梦初醒,内心暖暖的感动,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旋儿地滴落到录取通知书的封面上……
那年元宵节,汤圆里的那枚硬币至今被我视为珍物,每逢遇到无法逾越的难处,我都会想起母亲无限的鼓励与疼爱,撸起袖子加油干,昂首挺胸永向前。
舌尖上的元宵
文/余炳金
幸福的年味还没有完全消失,甜甜的元宵节又要来临。吃汤圆、猜灯谜,家家户户闹元宵,欢乐的气氛堪比春节,说到元霄节最不可少的元素就是“汤圆”。那甜甜的味儿吃在嘴里,美在心里。
元宵节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南方人吃汤圆,这是一个重要的风俗习惯。可是,在过去贫穷的年代,汤圆有不同的做法,恐怕现在的年轻人知道的不多了。
六、七十年代,那时国家穷,物资供应困难,买粮食要粮票,买糖要糖票。有的人家过元霄节还是准备了一些糯米和糖精的。先把糯米舂成粉,然后放入少量的糖精,揉成一个个白色的乒乓球般大小的糯米团,再放入锅中加水煮熟。这还是比较好工薪阶层的家庭享受的汤圆,而在农村的我们,家里人口多劳动力少,大米主粮严重不足,过元霄节也要吃汤圆呀,怎么办?勤劳智慧的母亲就用干红薯丝磨成粉,或是高粱米磨成粉,加入少许糖精,用水揉成核桃大小的面团,制作成杂粮元霄来满足我们的胃口,过把元霄节“瘾”了。
到了八、九十年代,改革开放,经济搞活了,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做汤圆时大家都有加馅儿,馅儿一般为香花生加白糖、豆沙加糖,芝麻加糖等。也有的做无馅儿的汤圆,但比六七十年代的无馅汤圆原料丰富多了,它个儿小、味儿甜,以白糖、桂圆、桂花、藕丁、蜜饯为佐料,又称“珍珠汤圆”。
后来,为了满足人们食用方便,市场上出现了许多现成速冻的汤圆,如思念汤圆、三全汤圆等,人们回家往锅中一煮,就能吃上可口的汤圆了,免除了做汤圆的时间和精力。
近年来,人们在钻研美食方面加大了创新力度,汤圆也不例外。为了迎合市场需求,一些品牌推出创新型产品作为元宵节的主打,其中三全食品就在行业内首推水果口味的系列汤圆。
传统的黑芝麻、花生汤圆热量较高,已经不能很好地满足汤圆消费者对营养、健康的追求;80、90后逐渐成为消费主力军,个性化的需求突显,对新兴口味汤圆的需求明显放大;消费者期待新的口味、突破传统的汤圆产品去满足多样化的个性需求。而水果汤圆正是在这种需求集中爆发的时候,应运而生的创新型产品。
而像无糖汤圆、杂粮馅和荠菜、韭菜馅等素馅汤圆,由于低糖、低脂,更符合现代人的饮食习惯,销售量也在逐年上升。
除了水果汤圆和杂粮汤圆,在吃法上有所创新的“干吃汤圆”和“免煮汤圆”最近也在淘宝网上热卖。“干吃汤圆”比传统汤圆稍大、口味新颖,麻薯、绿茶、香芋都可以当做原材料,且一般是独立小包装,开袋即食,非常方便。迎合了时下的青年的需求。
舌尖上的元霄,反映了时代在不断地变迁和发展,说明了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
桂花开了
文/邓惜之
盼了又盼,今年的桂花终于在前几日开了。人们说天气的缘故,气温一直没有降下来,秋雨也没有及时催促。我心里是明白的,今年的桂花迟迟未开是在等着一个人,一个满头银发、步履蹒跚的老太婆——— 我的外婆呢!她的腿有些毛病,走得慢咧。
桂林的女孩从小便是嗅着桂花长大的,谁都喜欢桂花。我喜欢桂花,更是因了喜欢吃外婆每年亲手做的香香甜甜的桂花汤圆。
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婆家度过。那时,每到桂花时节,外婆就会去楼下打些桂花掺入芝麻糖馅里,做成桂花汤圆给我吃。如何制作桂花汤圆我现在仍依稀记得,工序并不复杂,却也费时费劲。外婆先将糯米粉加水揉成团,随后做馅料,将白糖、花生碎、炒好的芝麻和打来的桂花等拌成馅儿,麻利地搓成小圆球。我和外公只能在一旁打着下手做些简单活儿,帮外婆把揉好的糯米团切成一样大小的块状。最后,再由外婆在每个小团子上捏出一个深窝,放入馅料,收口搓圆。在汤圆快包好时外公便开始烧水,等锅里水开之后将做好的桂花汤圆放入锅中,直至一个个胖乎乎的白团子浮了起来,便可捞起来盛入碗里。那时,我吃着热腾腾的桂花汤圆,外公学着孙猴子挠腮的样子逗我,笑声随着甜甜的花香在屋里飘散开来。
长大后,我在桂林市里读书、生活,外婆与外公仍住在永福县城。他们虽已满头银丝,却也精神。每年一到桂花开时,我就想着马上回永福去。还未进门,外婆已把煮好的桂花汤圆盛了一大碗等着我了。后来,家里人嫌累着两位老人家,毕竟他们年岁已越来越大,担心累出个病来,本来外婆的腿便不利索,就不让他们做任何体力活了,做桂花汤圆也是个体力活。起初,外婆是不听我们劝的,依然每年都做,我们每年都吃,吃的时候大家都说好吃,外婆就坐在那儿看着我们,慈祥又满足地笑着。吃完后,我们这才想起来,不是已经不让他们做了吗?怎么又做了呢?我们怎么还那么高兴又幸福地吃了呢?这才想起应该去“教育”他俩了,明年坚决不能再做了,还做了我们也坚决不吃,这把年纪累出个什么来怎么办。可到了第二年,外婆照样做,我们照样吃,吃完以后照样“训话”。
再后来,外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人瘦得全看得见骨头,外婆的脚病也愈来愈重,爬三层楼总要歇上四五次,原来不服老的他们,也感觉确实老了,打不下桂花,也做不成桂花汤圆了,外婆因此觉得很惭愧。到桂花飘香,我们回永福时,她总遗憾地对我说:“桂花开又了,但外婆老了,做不成你爱吃的桂花汤圆了哦。”当我们离开时,她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又弄来一大袋汤圆塞入我怀里,说这个也好吃的,冰在冰箱里,工作忙时可以抵饿。这汤圆虽不是外婆亲手做的,馅里也没了桂花,但吃的时候我似乎感觉仍有一股桂花香味儿。
去年的一个周末,我一个人回永福看他们,为了多陪他们一会儿,买了晚上较晚的动车回桂林。两位老人执意要送我到车站,我坚决不同意,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们。永福火车站门前有三段高高的台阶,瘦瘦的外公和胖胖的外婆俩人谁也扶不上谁,我一前一后地顾着,他俩费了好些力气才艰难地爬上,到了平地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同我说话,撵我去取票。看着蹒跚又笨拙的俩人,我不禁眼睛湿润了,好在夜黑,未曾被人发觉,在转身取票间便拭干了。那晚,秋已经很深了,风嗖嗖地吹入没几个人而显得有些空旷的站内,外婆捂着我的手陪我等候着动车,直到我入站了还不停地叮咛,一直挥着手直至看不见我了,两位老人才又打三轮车沿原路摇着回去。我知道那晚外婆的腰和腿肯定会疼得一宿都无法入睡的,但我不知道这是外婆最后一次送我了。
桂林城的桂花又开了,我站在窗前闻着淡雅的香味儿,仿佛看到一个胖胖的满是银发的老太婆站在桂花树底一张小板凳上,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拿着一根小竹竿,在打着桂花,金黄的桂花落满了一地。那不是外婆吗?我差点喊出声来,外婆又要为我做香香甜甜的桂花汤圆了。
谁说外婆走了呢,外婆是去打探桂花的音讯去了,这不,桂花刚一开,外婆不就回来了么。
汤圆里的浓情
文/吴嘉
年的味道来不及细细品尝,走门串户的热闹还正醇酣,元宵佳节又如期而至了。下班路过闹市,穿行在琳琅满目的美食和谜灯里,浏览现在品种齐全的汤圆及馅料,协裹在喜气洋洋的人群里,顿觉浓浓的节日氛围扑面而来,不禁回忆起儿时简单却温馨的元宵佳节。
儿时的日子很清贫,每年元宵节,母亲都亲手做汤圆。市面上的汤圆有红糖、芝麻、桂圆花生等馅,但我家只有实心汤圆。元宵节前几天,母亲提前把家里仅有的糯谷碾脱谷壳。元宵节前夕,拿一半糯米加三分之一粳米一起倒在大盆用水浸泡。母亲说糯米黏性强,加了粳米中和,做出来的汤圆软硬适中成形又好吃。第二天早上,母亲把泡了一夜的米倒在竹箕里沥水。
沥干水后,母亲开始臼米。她便把一部分米倒入石臼,用两头均匀,中间插着一根厚实握柄的“木锤”用力砸,直至成粉末。人工砸粉耗时费力,母亲要花一个上午才能全部完成。那天,看臼米好像很好玩,忍不住上去试试,结果不到十分钟,便全身酸软,手臂又酸又麻。糯米成粉后,母亲又忙着熬米糊。一木勺水,几把糯米粉,洒上适量食盐,用筷子在加热后的锅里快速搅拌,几分钟米糊就熬好了。把米糊加入糯米粉后就可以揉粉了。母亲揉粉团的姿势很好看,我们像小狗一样围在母亲身边围观。母亲像魔术师一般,仿佛一转眼就把雪白松散的糯米粉揉捏成筋道绵软的粉团,接着用刀把粉团切成一截截小长条,又把粉条抓成一小坨一小坨,扔在团箕里。母亲一声令下,我们五个小孩欢笑着抢着搓汤圆了。粉团很小很小,刚够我们的手
心握。嬉闹中,汤圆成形了。
元宵一过,就面临开学。家中五个小孩开学的学费,对于贫穷的家庭是笔不小的开支。那时在农村,大多数人家不会让女儿上学,因为女儿终究要嫁出去做别人家的人,只让男孩上学。母亲小时候吃过没文化的苦和亏,她决不允许让三个女儿步她的后尘。因此不论家境如何贫困穷苦,母亲咬紧牙关也要供我们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上学。为了孩子,母亲每天起早摸黑,省吃俭用想要让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即便在万家团圆欢乐的元宵节,被贫穷束缚的母亲也不输阵势,带领孩子们自己动手做汤圆。只不过,我家的是实心汤圆。为了增加口感,汤圆出锅后,母亲会在每人的小碗里加一小勺白砂糖。当肚子早就咕咕直响、馋得口水直流的我们接过那一碗香气扑鼻的汤圆,一起就站在灶台边,像喉咙里长了牙齿般“呼噜呼噜”,一会儿工夫就吃了个底朝天。看看碗底还有一些没溶化的白糖,又都伸出舌头把碗底仔细地舔了个干净。母亲见了,总会笑着把她碗里的汤圆分拔到我们五姐妹碗里,自己喝汤。
后来,我们五个长大了,外出工作,也出息了,陪在父母身边过元宵吃汤圆的日子少了。每逢元宵节,市面上五花八门的汤圆馅料,看着赏心悦目,味道也不错,可吃在嘴里,总觉得不如儿时母亲做的实心汤圆味美。或许,那小小汤圆里浓浓的母爱早已镌刻进我们的味蕾,成为内心深处最踏实的甜。
记嘴
文/刘椿山
正月初一,新年头一天,是有很多忌讳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记嘴——— 不得乱讲那些不吉利的话。当然,更不许吵架。可平日里乱讲惯了,压根儿记不住,稍不留神便犯了口忌。
记得小时候,除夕之夜,睡觉之时,母亲便会叮嘱一家大小:“明天早上,你们睡醒了就自己起来,我不来叫你们起床,起床后都要记嘴。”然后母亲又特意对我和妹妹说:“明天早上,你们两个不许吵架,不能像平时那样,哥哥骂妹妹死女娃子,妹妹骂哥哥死猴子。”
大年初一早上,一家大小果真没有让母亲叫唤,睡醒以后便陆续从床上爬了起来。父亲起床的时候,母亲已经在火塘上方挂了一个黑黝黝的铁鼎罐,鼎罐里面盛满了准备煮汤圆的水,鼎罐下面是熊熊燃烧的柴火,升腾的火焰舔着罐底。母亲正挽着衣袖在火塘边搓汤圆,旁边的小板凳上放了一碗包汤圆用的红糖,寓意新年鸿运当头。
父亲蹲在火塘边,为母亲拢了拢火塘里的柴火,便去草垛边上喂牛了。
妹妹起得比我早,她起床后径直来到我的床前,找我要头天晚上让我给保管的橘子。其实,我哪是真心要为她保管,只不过是想骗过来吃掉而已。也只怪她自己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轻而易举地就让我得逞了。她让我保管的那个橘子,在她刚入睡不久,便被我藏在被子里偷偷地吃进了肚里。这下她找上门来了,我便开始事先设计好的表演,假装在床头上一阵乱摸,然后很不幸地对她说:“糟了,你的橘子被老鼠偷走了。”她哪里肯信,再加上喂完牛回来的父亲点了一句:“你把橘子给他保管,还不如送给他吃。”这下妹妹可不依了,边哭边骂:“你个死猴子,把我的橘子给我吐出来。”而把母亲头天晚上叮嘱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父亲已经帮着母亲将火烧得旺旺的,鼎罐里的水不停地翻滚着。母亲将搓好的红糖汤圆,一个一个丢进鼎罐里。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刚放进去的汤圆都往下沉,而那些煮好的汤圆都纷纷往上浮。于是,我无比兴奋地对母亲说:“妈,你看,好一个爬起来一个,没好的,都躺在下来。”哪想,我话刚说完,母亲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父亲也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我肯定说错话了。可就当时那点智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错在哪里。
妹妹端一碗汤圆正要往外走,结果一脚踢在了坐在火塘边上烤火的大黄狗的尾巴上,碗里的汤圆摔了一地,幸亏人没烫着。母亲见状大声呵斥道:“死狗,走开!”父亲一听,便说母亲:“还说细娃儿,大人都记不住嘴。”母亲看了父亲一眼,没再说什么,重新给妹妹添了两个汤圆。
吃完饭,我把碗往桌上一搁,撒腿就要往外跑,结果碗没放稳,掉地上摔碎了。“你个死娃儿,鬼撵起来了,惊惊慌慌的。”这次没记住嘴的可是父亲。这样一来,那天我们家谁也没记住嘴。巧的是,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一命呜呼了。为此,母亲总怪妹妹和父亲大年初一那天没记住嘴,不该骂了我“死”字。父亲却反驳道:“那你骂了狗,狗怎么没死?”
其实,新年头一天,记嘴只是图个吉利而已,并不是说什么就应验什么,失口说错了话,也别往心里去,更不要去计较。只是记嘴是应该的,不光是正月初一要记嘴,一年四季每天都要记嘴。大家都客客气气不说伤人的话,那我们的生活该有多美好!
上元节抒怀(组章)
文/吴晓波
元宵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一轮明月从一部古老的中华长卷中徐徐升起,洒下清辉一片,把抒情的唐诗、缠绵的宋词挂满了千家万户的屋檐。
一轮明月从举杯相庆的晶晶酒杯里徐徐升起,漾起的莹莹涟漪,濡湿了千千万万颗恋恋不舍的心。
一轮明月从白发母亲的盈盈目光中徐徐升起,大爱至简的光芒,扎痛了无数双红红的眼。
哦,今晚,惜别的话语里,滚烫的泪花里,依依的笑影里,甜美的梦乡里,皆是月,皆是情……
哦,今晚,我要满饮此杯明月,用启程的行囊把母亲的音容笑貌、浓浓的乡情乡音、家乡的山水画卷装满。离家薄凉的日子,我会用它们一点点御寒。
吃汤圆
又是一年咀嚼幸福和甜蜜的日子。
正月十五元宵节,一个古老而年轻的名词,从母亲圆圆溜溜的汤圆里滑了出来,把美好祝福和憧憬写得溢出了青花碗的碗边。
一颗颗亮如珍珠的汤圆,轻轻地用牙齿一咬,流出芝麻的香、蜂蜜的甜,一股春天的暖流包围着你,吞噬着你,悄悄地把你融化。
团团圆圆,圆圆满满。汤圆,母亲最常用的比喻修辞手法,轻轻地一描,你的嘴唇就会一年四季溢出火一样的红。
汤圆,是年的句号,也是新的起点。
一条亲情、友情、爱情铺就的路从脚下绵延至远方。
远方,春天从一颗嫩绿的芽苞里向你微笑招手,苏醒的唢呐又吹开了绚丽的新梦……
观花灯
一盏花灯就是一首唐诗,一盏花灯就是一阙宋词。
灯下开始流淌一些美丽动人的传说和一些姹紫嫣红的故事。
灯面浮动着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李清照、辛弃疾……或踏歌起舞,或举樽邀月,向你款款而来。
岁月,在时光的留声机上渐行渐远。是谁,用铿锵婉约的文字,点亮了生生不息的华夏薪火?是谁,用传颂千古的诗句,拨动了万千众生的心弦?
今晚,我要借来太白的醉意,拂开一页灯火阑珊,循着斑斑足迹,拾一缕尘烟,做一回思想者,听一听历史的九曲回肠,品一品中华传统文化的饕餮盛宴。
那年,那100只汤圆
文/管洪芬
6年前,我正在离家附近的一个小公司里做着一份鸡肋似的工作,这份工作工资虽不高,但舒适安闲,以至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自得其乐,不想摆脱。然而,也是那年年前的几天,我的一位好友却突然找到我,说是年后如果可能想和我技术合作共同承包一个项目,说着,朋友就该项目的种种向我作了详细的介绍,并要求我年后尽快给个答复。
也许是受了朋友言辞的诱惑,这个年我过得是心情异常复杂:朋友是绝对信得过的,项目也依稀很有潜力可挖,只是真要从安逸的工作中跳出来单干,未来究竟会怎样,又将面临多少的艰难险阻,谁能猜得到?
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中,元宵节很快临近了。按照惯例,母亲又开始准备各式元宵了。只是让我诧异的是,这一次母亲别出心裁地居然一边包汤圆一边给我们出起了考题。母亲对我们兄弟几个说:“我给你们出个题吧,看谁先想出答案?说有100只汤圆,要放到6只碗里,而每只碗里放入汤圆的数量必须带有一个‘6’字,你们猜猜,要怎么分?”
母亲的考题一出,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立即思索开了。哥哥说:“每个碗里放入汤圆的数量必须带有一个‘6’字,那就是6、16、26等都可以……”
我插嘴说:“有100个汤圆呢,任何一只碗里放6只汤圆应该都不行,最少最少也应该每只碗放到16只汤圆以上……”
正在我和哥埋头苦算的时候,小弟突然拍手笑道:“我算出来了。你们看,100只汤圆没有要求平均分配,那么我就一只碗放60只,4只碗各放6只,最后一碗放16只,怎样?”
听着小弟的解释,我忍不住否定道:“一只碗放60只,哪有那么大的碗啊,而且说好了分给6只碗,肯定是每碗数量应该差不离的……”我的一句话让一直沉默的母亲笑了。母亲站起身子,先是伸出手轻轻地拍拍了小弟的肩膀,随后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我们一脸疑虑,母亲笑道:“又没说不准一只碗放60只汤圆,更没规定分到一只碗里的必须让一个人吃掉,只是一道题嘛,你们干吗想那么多?其实答案只要符合题意就是对了。”说到这,母亲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当然现实里,我们做一件事能考虑周全固然应该,只是有时候考虑太周全了就‘过犹不及’了,太多的考虑除了让人畏首畏尾,更是容易消磨人的斗志,而没了拼搏的精神,换来的势必也是碌碌无为的一生……”
听着母亲的话,我心中的众多纠结一下子茅塞顿开,更是瞬间明白了母亲出题的用意。也是那一年,我的人生开启了崭新的一页。事后母亲时常开玩笑,说那可是100只会说话的汤圆,我便也笑,我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因为那一年的汤圆不止蕴含了母亲对我深沉的爱,更完美地教会了我一种精神,一种勇敢向前、不畏艰险的精神……
家乡的年味
文/冯瑶
家乡临海靠山,北边山区,南面临海,地处热带亚热带之间,长夏短冬,气温适中,雨量充沛,境内河流纵横交错,丘陵连绵起伏,各种咸淡水的鱼虾蟹贝海味应有尽有,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丰富的物产资源,孕育了家乡独特的饮食文化。
家乡人在除旧迎新的年庆里,不但要贴对联、张灯结彩来扮靓居所,还要制作美食来庆祝,比如打粉酥(炒米饼)做酥角、煎咸水角、浦煎糍、炊发糕等小吃美食,都是过年的节庆美食。其中打粉酥、做酥角、煎咸水角等,纯粹是为了一饱口福的节庆食品,而浦煎糍、炊发糕,则还兼作祈福起愿之用。家乡的煎糍有两种,放馅、个小的称为煎糍仔,不放馅、个大的称为大煎糍。用花生、芝麻、白糖和椰丝(有的还加入叉烧粒)做馅的煎糍仔,脆皮甜香爽口,风味独特。直径约10厘米的大煎糍,则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一般用于敬神。“年晚煎糍,人有我有”、“煎糍辘辘,金银满屋”,家乡人因煎糍的形状“圆满”、油水充足,有团圆美满和有“油水”(发财)之意,而十分喜爱煎糍。发糕则取其发字,寓意发财,以寄望新一年家庭美满幸福、大发其财。
家乡坊间的炒米饼一般用炒米粉、花生、芝麻、白糖、鹅油、猪肉等材料,制作成款式为圆形、椭圆形,之后炭焙而成,有鹅油咸香粉酥,夹肉粉酥等。酥角,则用面粉、猪油或鹅油、花生、芝麻、白糖等材料经油炸而成。最地道美味的酥角和粉酥,可在城里的环城南路购得,整条街都在摆卖以酥角、粉酥、煎糍为主的节日美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让人直咽口水。在我的家乡阳江,这算是一条最具年味的老街之一,一些聪明的阳江人,则把炒米饼、酥角等家乡美食做成产业,一年四季经营,远销市内外,成为阳江一张著名的美食名片。
家乡人过年,是从一锅美味的汤圆开始的。因为除夕这天,家乡人每家每户都要煮汤圆,来寄寓一家人团圆齐整过大年。家乡的汤圆讲究汤底用料,最常见的汤底有鸡汤、猪瘦肉、瑶柱、干虾仁、鲮鱼松、腊鸭粒、萝卜粒、蒜苗等,把所有用料准备好,预先煲好鸡汤,然后起油窝爆炒鲮鱼松,直到鲮鱼松炒成微黄的散状体,装碟,趁热洒些味极在鱼松上面备用,再炒香蒜苗、萝卜粒,然后倒入鸡汤及其它一应用料,待萝卜粒熟透,放下汤圆,放下锅盖盖严,猛火烧,待汤圆一只只浦起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撒些葱花、香荽,这样的一锅汤圆上桌,一屋浓香钻鼻,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味的汤圆,这就是一张祥和、温馨而生动的年庆场景图。
家乡春节期间的节庆菜式,则兴吃鸡品鹅,其中最具特色的是几乎每家每户都吃鹅。我的家乡盛产黄鬃鹅,黄鬃鹅皮薄肉厚,甘香不腻,誉满南粤。五花八门的烹鹅技法中,最普遍的是炊鹅。炊鹅用料简单,但必备蒜苗,适量花生油、精盐、砂糖、生抽、料酒、大茴等,有的直接买现成的炊鹅酱抹在鹅身上再加蒜苗,按个人喜好,有的还在此基础上加上咸话梅等,放在锅里盖严隔水炊,具体制作程序是:将黄综鹅宰杀除毛,剖开清出内脏洗净晾干备用;用搅匀的配料均匀地涂抹在鹅身内外表面,腌渍30分钟,然后盛在大铜盆中,放在锅中隔水猛火蒸40分钟之后便可以斩件上桌了。这样制作出来的炊鹅,清香不浊、浓淡相宜、食而不腻,吃后唇齿留香……
母亲的汤圆
文/谢祺相
每当元宵节临近,我总会想起母亲搓汤圆的情景。母亲搓汤圆极其认真极其细心,先用温水将糯米粉调匀,然后拍成圆圆的小饼,再把研碎调配好的芝麻或豆沙作为馅包进去,最后慢慢地搓,直到汤圆圆润细密。我曾跟母亲学过搓汤圆,由于没有足够的耐心,搓出来的汤圆总是不太圆,而且比较粗糙,锅里一煮,很容易散开。因此后来不再上手,吃母亲搓的汤圆,对我来说,就是无可比拟的美味。
元宵节是最有特色的传统节日,也是唯一以所吃食品命名的节日。我们节日特色食品很多,例如春节吃饺子,但春节就不叫饺子节;端午吃粽子、中秋吃月饼,它们也都不叫粽子节和月饼节,可见元宵在人们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每次看着母亲搓汤圆,那不仅是一份感动,也是一种享受。母亲微微弓着腰,手掌伸平,恰到好处的力道,不疾不徐的动作,总能让我感受到生活的安宁和温馨。即使后来长大,离开了母亲,但每到元宵节,想想母亲搓汤圆的情景,便能体会到元宵节的节日气氛。
当然,汤圆也不都是在元宵节才吃,小时候,糯米收获以后,母亲照例会搓一顿汤圆给我们解馋。只是那时生活条件不太好,汤圆是实心的,里面没有芝麻花生之类香甜的馅料,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吃得很香甜。并且,这种纯粹的汤圆里,更能吃出糯米本来的粮食味道,那种软软的、黏黏的口感,让人在贫瘠的生活里找到一丝情感的慰籍。那时经常会想,糯米,本来是一粒粒的,晶莹剔透、修长饱满,可也只是一粒米而已。经过母亲用水浸泡,然后上石磨慢慢磨成米粉,再搓成汤圆下锅煮熟便成了难得的美味。也许糯米是无知觉的,但加入了人们对生活的爱,对亲人的关心,这不能不说是糯米的一次生命升华。搓汤圆的一个“搓”字,是那么亲切、那么传神,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我没有问过母亲,搓汤圆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可以猜得到,母亲在搓汤圆时,那温柔优雅的手势,那庄重投入的神情,恰如在抚摸儿女的小脑袋,把那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理顺。
过完元宵节,春天临近了,这是个让人无法安静无法拒绝的季节,很多儿女因为生活或工作原因与父母分别,我也不能例外。分别是伤感的,是揪心的,特别是母亲送别时恋恋不舍的神情和她头上渐多的白发,总让我心中不是滋味。这时口中还在回味汤圆的味道,感觉春天就是从汤圆里迸发出的一点绿,加上母亲的期望,加上对未来的向往,加上生活的激情,再点缀上点点思念,于是,每一个孩子都跟春天一起,在母亲的注视下花红柳绿五彩缤纷。
每逢佳节倍思亲
文/xin少
又是一年闹元宵,又是一年独处时。去年正月十二,踏上了北漂的火车,听到父母叮咛的话,瞬间领悟到眼泪真的是可以毫无预兆的落下来。还没下车,在无人问津的卧铺角落,泪水狂流不止。无声的不舍,脆弱的远行,只有经历了才懂得那种孤独与心酸。这一年我大四,第一次在正月十五之前离家,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家的含义对于远行的孩子们意味着什么,那是根,在心底里粗壮的成长了起来,那里,能够滋养你,在你满身疲惫、满是伤痕时给你营养、让你恢复的地方。不豪华,不富丽,狭小的单人床,承载着你的味道,剥落的墙皮都载着慢慢的回忆。身离她越远,心离她越近。
去年,去北京就职,不大的会议厅里,坐着40个来自天南海北的伙伴,或怀揣梦想,或苦于就业,我们相聚一起,也是第一次在陌生的环境里和陌生人一起过年,虽然念家,但也都努力的熟悉新的环境,也都在暗中相互较劲。正月十五的汤圆,是在这个小会议厅里吃的,不多,但真的很温暖,没吃够。没有家的味道,但有被关心呵护的感觉,培训师也让我们感受到在北京我们同样有个靠山。后来,我们被分派到各个项目上,40个伙伴在北京也都只是短暂的相聚,现在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被分配到同一个项目的6个人,联系也渐渐少了,只是那种感情、那段经历、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真的很难忘记。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联系,但渐渐的,也就理解了,也就习惯了。
去年的十五,第一次离家,但有人相伴,也就马马虎虎的度过了,除了思念远方的她。
今年的十五,已习惯了远走他乡,但第一次一个人,心中的感情,再一次有了波动。
为了不让家里人惦记,去超市买了袋汤圆,本计划着跑步之后煮汤圆,然后像往常一样,上会网就睡了,但贱贱的去了趟灯展……在路上,满街的人,漫天烟火,璀璨耀眼,或震耳欲聋。然而,越喧闹,越孤单。长长的灯展长廊里,洋溢着游人们的笑容,拍照留念,热闹非凡。只有我,是这一切的观众。只有我,是孤身一人。突然发现,我是那样的害怕嘈杂,害怕那些亲昵的称呼钻进我的耳朵,我曾用力的寻找和我一样的观众,然苦寻无果。最后,只能匆匆离开。回到家——一个不足10平米的插间,我煮着汤圆,吃着刚买的咸菜,看着元宵喜乐会。突然想起远方的家人,远方的她。我想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想听到他们的呼吸声,我想一开门就是他们的影子,哪怕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只要我知道,他们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就会无比的安心。窗外是绚烂的烟花,热闹的礼炮,然而,我不想看,也不想听,只盼望时间快点走过,只盼望睡意快点赶来。
小小汤圆总关情
文/王永清
汤圆又称“汤团”“浮元子”,是我国传统小吃之一。宋人姜白石有诗曰:“元宵争看采莲船,宝马香车拾坠钿。风雨夜深人散尽,孤灯犹唤卖汤元。”
每逢元宵佳节,软糯香甜的汤圆就成了家家户户餐桌上的主角,只有甜甜蜜蜜地吃过汤圆,才算把春节圆满地过完。每年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儿时母亲亲手做的汤圆,心里涌起无限温暖。
小时候,从元宵节的前一天,母亲就开始张罗食材,准备给一家老小做汤圆了。她先将糯米淘好放在清水中浸泡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再将喝饱水的糯米用石磨磨成米浆。磨米浆是个累人的活儿,母亲使劲摇动磨把,石磨慢悠悠地一圈圈转起来,磨出的米浆从磨齿间细细流出。母亲说,石磨得慢慢推,磨出的米浆才细腻滑润。一次,我见母亲劳累疲惫,便自告奋勇地帮母亲推磨,结果喂多了糯米,导致石磨“消化不良”,磨出的米浆粗糙干瘪,害得母亲返工重来,她将糯米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磨眼,嘴里念叨着:“勤推懒磨……”
磨好的糯米浆被装进布袋子,扎好、悬挂、沥干水分,然后放进盆里揉成韧性十足的糯米粉团,再将黑芝麻、花生、核桃仁等炒熟舂碎拌糖制成馅,接着就可以包汤圆了。只见母亲揪一小块粉团放在手心边捏边旋转,转眼间便变戏法似地捏成了汤圆皮,包上备好的馅料,收口,再旋转,不一会儿一个白白胖胖的汤圆就做好了。
汤圆有很多种吃法,蒸、煮、煎、炸皆可,全凭自己的喜好和口味。蒸汤圆有个小窍门,蒸之前要在盘子上均匀涂抹少许油,这样蒸熟的汤圆不会粘盘;汤圆还可以油炸。哪家添了宝宝,就用炸汤圆招待客人,炸好的汤圆金灿灿的,外酥内甜,寓意添了金宝贝。我家的汤圆通常会煮着吃,烧开了水,母亲便将汤圆下锅了,用一个木质的长勺轻轻搅动,免得粘锅。我们几个孩子围在土灶边,在氤氲的热气中期待汤圆出锅。不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便在沸水里欢腾地起起伏伏,锅中升腾起缕缕清香,馋得我禁不住口水直流,待汤圆全部漂起来后,可以加些米酒和白糖让口感更好。
煮好的汤圆端上桌,绵甜醇厚的米酒飘香,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个圆如珠,洁如玉,泛着纯净优雅的光泽。我迫不及待地盛上一个放在嘴边咬,烫得我咽不下又吐不出,顷刻,香甜可口、细腻软糯的滋味便在唇齿间四散开来,让人久久回味。母亲见了怜爱地说:“不要急,不要急,锅里还有呢!”
岁岁元宵,今又元宵。多少年过去了,我们在母亲香甜的汤圆中渐渐长大。如今,各式汤圆琳琅满目,可荤可素,不必等到元宵节随时都可以吃到,可吃来吃去,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细思量,母亲亲手制作的汤圆,香甜在口,温暖于心,那是亲情的味道,是爱的味道。
正月十五话“元宵”
文/郭孟收
农历的正月十五,春节欢庆的余韵尚未散尽,又迎来了另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元宵节。元宵节,古时亦称“元夕”、“元夜”、“上元”。农历的正月即为元月,正月十五又是一年之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便被冠以了“元宵节”之名。但今日人们谈起元宵节来却和正月十五必不可少的特色食品“元宵”密不可分。
元宵节自然是要吃元宵的。碗里圆圆的元宵,天上圆圆的明月,寄托着日子过得甜蜜圆满的美好期盼。因此正月十五做元宵吃元宵的习俗在民间流传已久。但说到元宵,不少人却以为和汤圆是同一种东西。其实元宵和汤圆虽然在使用原料和外形上极为类似,但其制作方法和口感却存在很大差异。元宵,流行于北方,而汤圆则源于南方地区。制作元宵,先将馅料做成固体的小方块,再放入糯米粉中不断翻滚。让馅料一层一层,均匀沾满糯米粉,待成洁白圆润之状时即为元宵了。由此看来,北方的元宵是“滚”出来的。而汤圆则是“包”出来的。将糯米粉加水和成细腻柔软的面团,擀压成一个个圆饼,再把调好的馅料包进去,搓揉成圆球形状就成了汤圆。因此汤圆的表面也比元宵更为光鲜亮洁,吃到嘴里也更加软糯细滑。这种“包汤圆”的方法和北方的“包饺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人们对“饺子”的热情程度在北方是超乎想象的。旧时,“饺子”在不少家庭曾是拿来招待贵客的上品,尤其逢年过节更是唯饺子“独尊”。但在南方的许多地区却是很少“包饺子”的。
记得多年前曾与一位江苏的朋友探讨起过年习俗问题。当问及他们过年可“吃饺子”时,得到的答复却令人颇感诧异。“我们过年不吃饺子,只吃汤圆。”朋友坦然道。“汤圆难道不是在元宵节才吃的吗?”我对此甚为不解。朋友解释说,元宵节的确要吃汤圆,但过年也会吃的。而汤圆作为一种特色小吃,更经常被拿来当做夜宵或早点来吃。南方人喜食汤圆,馅料也甜咸各异,吃法蒸、煮、煎、炸皆有不同口味。因此汤圆在南方早已不只是元宵节的专宠,而成了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饮食调剂。
其实无论是北方的“元宵”,还是南方的“汤圆”,都是几千年来我们传统文化的深厚积淀。尽管它们风味不同,口感迥异,但在元宵节这样的传统节日里同样代表着家庭幸福团圆,生活蒸蒸日上的美好寄愿。这一缕古老而醇厚的家乡味道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们剪不断的乡愁中,流淌在我们“家国天下”的浓浓血脉里。
又是一年元宵节,绚丽璀璨的烟火,五彩斑斓的花灯,珠圆玉润的元宵汤圆,轻盈着一声声笑,温暖着一张张脸,甜蜜着一颗颗心……
母亲的元宵
文/钟芳
“闹元宵,煮汤圆,阖家团聚满心喜。男女老幼围桌边,一家同吃上元丸。”元宵佳节,小巧玲珑、香甜可口的元宵汤圆是家家户户餐桌上的主角,寓意一元复始,春回大地,万象更新,甜甜蜜蜜、团团圆圆。
每年过正月十五,母亲都会亲手为我们包上一碗碗热乎乎的汤圆。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元宵前夕,母亲开始忙碌起来。母亲先把糯米淘洗,放在水盆里泡胀,用石磨磨成米浆后,用布口袋把米浆吊起来慢慢地把水沥干,放进盆里揉匀成糯米粉团。然后炒花生、炒芝麻、砸核桃、煮绿豆,加入白糖、桂花等制成甜的馅心。开始包汤圆了。只见母亲用手拿起一团糯米粉,用手指边捏边旋转着,像变戏法似的捏成了汤圆皮,包上备好的各种馅料,又用手捏拢搓圆。一个个白白嫩嫩的小汤圆就这样在她的手上,慢慢地往下滚,入锅了,那些可爱的汤圆在沸水里欢腾地嬉闹着,待漂浮起来后,再往里加米酒和红糖。
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全家人都很快乐,那种热腾腾、暖融融的幸福感在每个人心中荡漾。醇甜醉人的米酒飘香,晶莹剔透的汤圆漂浮在上面,个个圆如珠,白如玉,惹人喜爱,泛着柔和的光泽。这种香喷喷的美食对于我们小孩子来说,是很难抵挡住诱惑的,所以急吵着要吃。我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大口,顿时鲜嫩软糯、香甜润滑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一碗下去,直到把碗沿舔得干干净净,不解馋还想吃。这时调皮的小弟见状,扮着鬼脸高兴地唱道:“汤圆,汤圆,卖汤圆,一个汤圆,三毛三。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一旁的母亲笑弯了腰,并慈祥地笑着说:“多吃点,多吃点,锅里还有呢……”当时觉得汤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感觉自己实在太幸福了,那时的心情特别愉快。
“圆”象征团圆、美满,元宵节赋予更深的文化底蕴也就是亲人的团圆。南宋姜白石对此有过生动的描绘:“元宵争看彩莲船,宝马香车揆坠钿。风雨夜深人散尽,孤灯犹唤卖汤圆。”读来别有一番生活情趣。清代诗人丘逢甲写道:“三年此夕无月光,明月多应在故乡。欲向海天寻月去,五更飞梦渡鲲洋。”而现在的闽南歌谣里唱道:“闹元宵,月正圆,闽台同胞心相依;闹元宵,煮汤圆,叶落归根是正理。”元宵之夜吃汤圆,寓意月圆人圆、家庭幸福美满,更是表达了海峡两岸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
年年元宵,今又元宵,全家人围桌而坐品尝着母亲亲手制作的香喷喷的元宵,道一声暖暖的祝福,享受母爱的芬芳和醇香,真是其乐融融,幸福而美好。
芝麻开花
文/子薇
“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是芝麻给予人类的文化启迪,尽管,这个启迪与苹果带给牛顿的启迪不可比,但是,在我看来,小小的芝麻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
那些年月,我家种芝麻,都是边边拐拐的田头地角,倒不是拿它不重视,只是因为它的泼皮易活。夏末秋初,莹润碧绿的禾秆上开满了喇叭一样的小白花,开满花朵的禾秆,立时光鲜明媚起来,细细长长的花蕊,随着清风的吹拂,把一缕一缕的清香源源不断地传输出来,我们站在田埂上贪婪地闻着,那香味能让人打上几个响亮的喷嚏。
芝麻如少年,一些日子不见,便蹿高一截,它每开花一次,拔高一截,再开花,再拔高。花落结籽,一颗一颗的籽荚,在紧贴主干的位置,以挺举的姿态,稳重端庄,错落有致。
荚子里的芝麻粒,特别懂得排兵布阵的技巧,你无论剥开哪一只,它们都整整齐齐、姿态昂扬,一个一个小小士兵似地肃立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喊着--立正,稍息;立正,稍息……
金秋时节,芝麻被大棵大棵地收割回来,整齐有序地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它们和大豆一样,等到被晒得干枯了,拿连枷一下一下节奏匀停地把籽荚拍开,收拾掉枯禾,仔仔细细地拣尽沙土,颗粒归仓的它们在之后的长久日子里,会被制成各式各样丰富多彩的至美之味,成全我们的口腹之欢。
一只青花瓷罐里,装着半下芝麻。早晨,母亲倒出一些芝麻放进米升里,再给我一只小木槌,我便一下一下地用那只小木槌在米升里捶开了。我捶芝麻,其实多数时候有些小和尚念经的意思。因为米升并不深,捶时得用巧劲,否则,容易让芝麻粒们一蹦三尺高。木槌在手,抬起,落下,在与芝麻接触的那一瞬间,劲道很生猛,那生猛的劲道,使的是巧劲,像是平常和颜悦色的大人,在小孩说错话或者做错事的时候,一眼剜过来,只那一眼,不说要了你的命,至少也把你吓得三魂丢掉两魂半了。我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捶又一捶,每一捶都让芝麻粒强硬的魂魄丢掉几分。在捶芝麻这事上,我也算是个熟能生巧的人。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酒是陈的香,醋是老的好,搁在谷物这里,却是与衣裳一样,愈新鲜愈好。要不,怎么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啥?可是,我不行,我的童年,很清贫,很孤独,甚至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和忧伤,但是,这依然无法阻止我这么多年来无休无止地回味咀嚼,阻止不了我对于那些岁月深深的怀念。
只要有美食的地儿,芝麻一准少不了,烧饼,糯米饼,南瓜饼,香芋饼,鸡蛋饼,发糕,烘糕,麻球,饼干,肉松,羊肉串,都会扑上一层芝麻。扑上一层芝麻的这些美食,更好吃也更好看。做菜、煲汤、熬粥时,如果洒进一把芝麻,口感自然会大有提升。至于那又香又甜的芝麻糖,以及于下好的面条或者汤锅里再淋些芝麻油,那种滋味,当然是让人口舌生香、回味无穷。
我只见过黑、白两色芝麻,据说还有杂色芝麻和黄色芝麻。杂色芝麻用于榨油,黄色芝麻不仅用于榨油,还可以用来做芝麻酱,对此,我比较的孤陋寡闻。
一直喜欢吃汤圆。糯米粉汤圆,高梁粉汤圆,它们的馅,芝麻担任了主角。一锅汤圆,好吃不好吃,就看那芝麻糖心的演绎水平了,好比一部片子里的领衔主演,芝麻若是少了或者与白糖搭配得不够好,那么外观再好看的汤圆,也仅仅是金玉其外罢了。
我家每年至少做两次芝麻粉,一做便是一洋铁箱子。因为量大,芝麻得放在地凼里煅。起先对于“煅”这个字的用法有些不解,不就是把小小的芝麻弄碎么,至于这么费力,又不是煅铁。其实,真的像煅铁一样的。俗话说,看花容易绣花难,别看芝麻个头小得冷不丁掉到地上便可能瞬间看不见,但是,它的韧性,却是相当的大,一只锤子对付千军万马的芝麻,还真的要费些力气。捶一下,一汪油冒出来,再捶一下,又是一汪油冒出来,最后,地凼里的一堆芝麻,成了一只大粑粑。总算,芝麻被捶成了碎渣。
在武汉读书那几年,有一种面食至今不能忘怀,每每想起,便有想冲过去一饱口腹的冲动。那种面食叫热干面--加足了芝麻酱的热干面。其实,也并不是仅仅为了吃而吃,想来,武汉的热干面,已经在我的意念中被揉进了我那早已逝去的青春岁月。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仿佛我们怀念故人故土时,带着些甜蜜,也带着些忧伤,就像雪小禅说的,“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一起听过。”
芝麻,被称为八谷之冠。虽然它只是我们味蕾以及口腹之欢的配角,但是,这个配角为我们带来的饕餮享受往往跃居于主角之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要的就是那份稀罕。当然,我没有一丁点贬低芝麻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日复一日老调重弹的生活,需要一些出其不意的情调,需要一些让人眼热心暖的仪式感,需要来自芝麻这般可食可赏物质的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