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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菜文章(精选8篇)-云顶集团3118acm

2022/12/12经典文章

芥菜文章(精选8篇)

芥菜的味道

文/王吴军

芥菜有三种,一种是吃叶子的芥菜,又名雪里蕻,吃叶子的芥菜除食用其嫩绿的叶子外,也可以取其种子磨碎后作为调味品,称为芥末,是一种非常辣非常有味道的调味品。还有一类是茎用类的芥菜,用来腌制榨菜。另外有一种是根用类芥菜,也称芥菜疙瘩,即俗称的大头菜。

吃叶子的芥菜可以做成梅干菜,是人们常吃的食品。梅干莱由于是在每年的梅雨季节时采收加工的,同时还带着一丝梅的微酸味,故名梅干菜。

芥菜不论是吃叶、吃茎还是吃其根部,大多都是以腌制为主,这可能与其气味有关,因为新鲜的芥菜味辛,一般人是不易接受的。

民间有一种说法,说芥菜是发物,凡是患有疮疡、目疾、痔疮、便血及平日热盛者吃了芥菜容易使病情更盛,因此忌食芥菜。这种说法值得考虑。

在广东的潮州地区,芥菜被称为“大菜”,它和另一种叶子较长被称为“春菜”的蔬菜同是当地人普遍爱吃的蔬菜。潮州的芥菜叶大肥厚,最大的每棵可有十斤左右,叶子朝菜心内卷曲,状似包心的椰菜,又被称为“包心大菜”,但是也有不包心的,包心的芥菜叶子更为肥厚,嫩而好吃。

每年十一、二月到第二年的初春时节,正值收割芥菜之时,在这期间,当地满街满巷都是家家晒芥菜菜,户户买食盐,准备腌芥菜。腌芥菜时,把芥菜切开洗净,在日光之下晒干水分,使得菜身半软,就可腌制了。腌芥菜时,先用一个木桶,把芥菜放进去一层,撒上食盐,用脚在芥菜上踩踏,使其稍微流出汁把食盐粘住,然后再加一层芥菜,再用脚踏实,加入食盐,到木桶装满芥菜后,就可以把它逐层放到洗净抹干的瓦缸内,放一层芥菜,应再洒一层食盐,装满瓦缸后,把盖子盖好,封密,如果急着吃食,十来天就能取出来佐餐了,不过,这时的芥菜尚是青绿色,食盐也未曾完全溶解,腌出来的芥菜味淡而带着青菜的腥味,不如腌制时日较长的芥菜咸里带酸,爽口而清脆。不过,腌过了一年以上芥菜,却会逐渐变味,再久一些便咸得难食用了,看来,做什么事都不能太过,恰当便好。腌好的芥菜,色泽酱红,酱香浓郁。如果把它切成细丝,再点上几滴芝麻香油拌着吃,那更是美上加美了。

在南方的有些地方,腌芥菜是每天不可缺少的佐餐小菜,早上吃粥时几乎都要拿它佐餐。吃腌芥菜时,把腌芥菜洗净,不用刀切,而是用手撕,因为用刀切时就会在菜上染上铁锈味,吃起来不好。撕好后的腌芥菜加上一些芝麻香油和姜末,吃起来就更为可口了。

当然,也可以用芥菜炒肉丝、炖鱼、煮汤、炖鸡汤、炒苦瓜,味道都极为鲜美,所以,芥菜的吃法很多,也为极可口。

芥菜还可以炖着吃。把一棵约二斤重的芥菜心洗净,先把一些小苏打粉加水,放入锅内,将洗净的芥菜心放进去,煮上大约十多分钟,捞起来用冷水过滤,剥去外面叶子的外膜,放进热油锅中,炸上两分钟,捞起来滴干油,放进盛着水的砂锅里,再把排骨、肉片炒香,加入黄酒、盐、火腿片、香菇等,和芥菜心同炖,先用猛火,后用慢火,炖到芥菜烂熟,就可以吃了。若是用芥菜与排骨炖着吃,火候足够,也十分可口。

芥菜叶其实是好东西,嫩的芥菜叶子和小辣椒炒肉吃,放一点醋,酸而香的味道非常好吃。嫩的芥菜叶子腌成咸菜也很好吃,腌好后,切碎,拌点香油,就着玉米面粥吃,又爽口又开胃。芥菜叶子晒成干菜,等到来年开春时包芥菜包子,是上等的美食。

我的一位朋友老家在北方农村,他每次回家都给我带来几斤干芥菜。干芥菜又薄又白又干净,是一片片切成的,经过精心翻晒,不被雨淋,也不被虫子咬,收拾了一冬,这样的干芥菜送给我,确实是极为难得的。别小看这几斤干芥菜,就是切,也得花费很长时间。我每次吃的时候,不仅觉得味道好,而且感到那些勤劳的人收拾这点干芥菜的不易和辛苦。

据中医典籍上讲,干芥菜有润肺、宽肠、消火、利尿等功效,多吃干芥菜可以延年益寿。中医典籍上说的应该是有些道理的,每年能吃到干芥菜,真的是一大幸福。

随着科技农业的兴起,反季节蔬菜大行其道,再加上人们对食品营养的重视程度在不断加深,芥菜早已不是餐桌上的主打菜肴。但是,其貌不扬、味道美妙的芥菜,却哺育了勤劳质朴的一辈又一辈人。记得小时候,每年的冬春两季,我们老家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芥菜的亲切陪伴下走过一天又一天的。

虽然芥菜是小家碧玉一般的菜蔬,也许难登大雅之堂,也大有被人遗忘的可能,但是,对于出身于贫寒农家从苦日子中熬过来的人来说,是永远不会忘记芥菜暖胃温贫的恩泽的。

咸菜根

文/林江文

香香咸菜,悠悠人心。在儿童时代,物质极其匮乏,尤其在春天时,青黄不接,乡亲们难得吃上清鲜的蔬菜。那时,家乡贫穷落后,当然拿不出多余的钱购买诸如海带、豆皮、花生仁、豆子等食物。于是,普通的咸菜根就成为一阵子最主要的菜肴,伴随清寒的苦如黄连的岁月。

家乡的咸菜,经过多次的锤炼,才较不容易地获得辛勤的光华。首先,乡亲们从田园里砍下一棵棵芥菜,放在竹竿上经过太阳晾晒,经过和风吹拂,直至芥菜由硬变软。时候一到,芥菜们就被拿下,一排排整齐有序地放在圆圆、大大和坚固的木桶里进行加工。

在木桶里,弧线般的排列产生一股美感。翠绿如抹的色泽,肥厚清脆的菜梗,撒上白花花的食盐,在脚下经过快速灵巧的踩压,芥菜变得如经过水煮一样熟透。一圈圈芥菜,一层层食盐,细心而耐心,脚在淡淡地行走,平静地耕耘。人们可以细细地聆听脚部发出的响声,默默地感知脚下菜叶的灵魂在游弋。

心里,遥远的祝福,衷心的希望,都在绕圈行走里温柔地存入心间。缜密的心思,缜密的芥菜,在木桶里安静地躺着。那一阵子,劳作恰似在桶里飞舞,沉淀了希望,过滤了焦躁,唯美了时光。一份浓浓的等待,在大木桶里挤满了片片心语。淡淡幸福,就像绿色的芥菜一样堆积在脚下,飘到我们等待的心间。

芥菜大约放在木桶里几天的时间,慢慢地,芥菜在食盐的洗礼下,奇迹般地收缩,自然而然地生出了不少的菜汁,滞留在桶里,甚至润湿了压在上面的洁净的石头。接着,乡亲们把芥菜放入几个瓷质的瓮里,撒上食盐,盖上瓮盖,加上水进行密封。大约两个月默默的孤独以后,去除了青涩味的芥菜就成为了咸菜。

咸菜就这样经过人工的心灵手巧,脱胎换骨,终于焕发出腌制的咸菜特有的气味。一阵香味,一阵惊喜,一阵珍惜。咸菜,经过较长时间的清炖,加上足够的食用油,就成为了一种经常食用的菜肴。小时候,也许是因为经常、反复和简单地搬上餐桌,一边吃着,一边产生了厌烦。抱怨、难吃、生涩和朴素的咸菜,它经常性地作为菜肴,也可以煮成那时生硬的咸菜饭……

前几天,几团咸菜出现在眼前。我不甘情愿地看着它们下锅,添上五花肉进行炖煮。啊,品尝之下,你犹如从遥远走来,进入我的心灵深处。一种久违的味道扑入味觉,仿佛一下子震醒了思维。原本吃腻的咸菜,现在经过嘴巴的咀嚼,竟然是出奇的香甜,那是一种意外的佳肴。“物以稀为贵”,如今,经济腾飞,食物丰富,吃咸菜,不只简单地吃下以前遗弃的感觉,吃的居然是乐趣,享用的居然是诱惑。

曾经,咸菜根也是劳苦功高,填充了饥饿的肚肠,翻阅的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痕迹。咸菜根,泛起一丝丝的思念,辗转在流年里,成为一个重要的记忆。勤劳的农家人,早早就与你结下了不解的情缘。因为你,岁月飘着一种浅浅的香味。回忆如白驹过隙,吃咸菜的镜头飞也似地在闪现。咸菜根,你是食物难以下咽的时代里的一抹阳光,成为帮助乡村人一张善良的温床。

因为咸菜根,生长芥菜的的土壤,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真心。它给予的不但是人世间最珍贵的词句,也是饥肠辘辘时的珍贵如油的及时雨,滋润了枯燥、难挨和无奈的春光。咸菜根,现在,萌发的是一股股奇异,这一切,已足够。咸菜根,艰难时代的一缕缕爱的奉献,千千万万的难以描绘的一份份情。

渍菜

文/马未都

家庭渍菜是过去老百姓节省过日子最常见的方法,每当一入秋,各家各户就有意无意地准备渍菜,北京俗语叫腌咸菜。北京的腌咸菜与东北的渍酸菜不同,能成为渍菜原料的仅有雪里蕻、白萝卜和芥菜头。其实芥菜头与雪里蕻同属,只不过芥菜头吃根茎,雪里蕻吃茎叶而已;至于白萝卜本可以生吃凉拌热炒炖煮熬汤,但都不如腌制的入味,尤其刚刚腌好的白萝卜,咬一口嘎崩脆,咸辣开胃。

腌萝卜的优点是具有情节。先挑好大根的白萝卜,长如胳膊,俗称象牙白,洗净切条晾晒,半干发蔫时入瓮,边撒盐边撒辣椒面,母亲有时还要小资地放些糖,然后封口等待半月,心急时一周十天亦可,待启封取出香辣干脆的萝卜条时,装盘白里有红,我有时白嘴可以吃上一盘,辣得喝上几杯凉白开才能了事。

雪里蕻则是另一副天地。入秋时节,一卡车雪里蕻装得如小山般地拉到空场卸下,扒成大堆上秤。那时家家买一大堆,回来洗净泥土择去枯叶,晾干之后层层码在缸内,边码边撒盐,最后在上面放块大鹅卵石,看着它一天天瘪下去,渍出的水一天天浸上来,最终石头没入水中,雪里蕻就腌好了。

辣椒炒雪里蕻就饭就粥就面就馒头都好吃,至今早餐我仍对雪里蕻情有独钟,雪里蕻和芥菜独特香气是其他蔬菜无法替代的,它作为小菜总是会抢大菜的风头,而且可以以少胜多。少年的时候,多少次回到家热一个馒头,夹上满满的辣椒炒雪里蕻,往往吃完一个再夹一个,什么人间至味,此时此刻也不过如此。直到中年之后每每大吃大喝之时,我总是怀念这些辣萝卜条,炒雪里蕻,还有芥菜腌的黑而绵软的酱疙瘩和浅棕生脆的咸疙瘩。

心灵情韵:一年一季芥菜香

文/雨竹

秋风渐紧,天气渐凉,很快就要进入一个漫长的冬季。

冬天,朔风凛冽,瑞雪纷飞,除了松、柏等耐寒的针叶林外,绝大多数植物都将停止生命的存在。这样,在冬日里人们的一应吃穿用度都需提前准备停当。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至少是在设施农业还没有提上日程之前,在以农耕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这样。

冬藏是一个内涵很深的语词,吃穿用度一应事物都是它的涵盖范围。凡事都有一个轻重缓急,在冬藏的一应事物中,吃还是应该属于唯此为大的。要想顺利地躲过冬天,保证主食供应自然重要,副食也决不能小视。就我们辽西而言,副食的最佳选择也就当属白菜、萝卜和芥菜了。同样是菜,白菜、萝卜是真正意义上的菜,叫起真来,这芥菜只能屈尊为咸菜了。

从植物学分类的角度讲,芥菜是属于十字花科的一类蔬菜,按照食用部位的不同,可分为子用、叶用、茎用、芽用和根用等多种类型。而我们在这里所提及的芥菜当属在秋天播种、根用、腌制后有特殊鲜香味的那种。

一个淡绿色的块根,撑着几根深绿色的叶柄,几片带有锯齿状叶缘的叶子,从外观形象上看,芥菜当属最普通不过的一种蔬菜了。人不可貌相,芥菜也不能小瞧。别看它长的不怎么起眼,可它的浑身都是宝,从根到叶,从局部到整体,它的每个部位都是腌制咸菜的好原料。

“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有雨种荞麦。”秦汉时盛行“五行相生相克”的说法,认为最热的夏天日子属火,而排在天干第七位的庚属金,金怕火烧熔(火克金),所以到庚日,金必伏藏。于是规定从夏至后的第三个庚日起为初伏(也称头伏,有10天),从夏至后的第四个庚日起为中伏(也称二伏,有的年份有10天,有的年份有20天:当夏至与立秋之间出现4个庚日时中伏为10天,出现5个庚日则为20天),立秋后的第一个庚日起为末伏,(也称终伏,或三伏,有10天)。 “冷在数九,热在三伏。”伏天,当属一年之中最热的时段。这芥菜的播种时间和萝卜基本一致。一般都在7月下旬到8月初左右。而收获却要等到深秋落霜以后了。

腌咸菜时,芥菜的主要部位是它的块根。从地里将它拔出来后,去掉叶顶和须根,再将它洗干净后稍加晾晒,即可放到容器里用来腌制咸菜了。腌制芥菜的容器、水和盐都是很有讲究的。腌制芥菜的器物,最好就是用陶土烧制而成的缸;水,最好是烧开以后的凉开水;盐,最好是没经过加工的大粒盐。这样腌制出来的咸菜,不仅色泽美观、油黄光亮,而且香脆可口,即使存放较长时间,也不会发霉着蛆。

用芥菜腌制咸菜,至少需发酵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腌好、腌透。如果环境温度比较低,所用的时间可能更长。腌好的咸菜可切成小块或细丝儿直接食用。腌制成功的咸菜,不用加任何调料,都是非常香脆可口的。如果能泡上一些酱油,加上一点味精,那味道更佳。刚刚腌好的咸菜,直接食用,是有一种特殊的辣味的,这也是芥菜咸菜的一大特色。芥菜咸菜也可熟食。熟食加进花椒、大料、葱花、姜末等香辛料和肉丁、粉头、黄豆等配料,或炒、或熬,那真的都是难得的美味儿。当然这样做纯属奢侈的享受,在我们小的时候,是很难这样吃上一顿的。这特殊加工的熟咸菜,到底美到什么程度,实在难以言表,只知道当年谁生孩子做月子的时候,乡亲们都是炒上一碗咸菜送过去的。

芥菜咸菜还有一种别具特色的吃法就是把它烀熟了,在太阳底下稍加晾晒后,再放到酱缸里腌成红咸菜。腌好的红咸菜,色泽酱红,酱香浓郁。如果把它切成细丝,再点上几滴小磨香油,那更是美上加美了。小时候,我们不爱吃饭的时候,母亲就经常用这红咸菜吊我们的胃口。当然,这更是一种奢侈的吃法。因为腌过红咸菜后,那酱的成色和口感就要大打折扣了。

别说芥菜咸菜这么诱人,就是那腌制咸菜的盐汤,也是难得的美味儿,也有特殊的用场。早春时节,舀上半碗,用它来蘸着生菜、小葱儿或山野菜之类的东西吃,也是别有风味的;当年农村住的都是土平房,那房顶都是用黄土和炕洞土辗压而成的,如果功夫不到家,或年久失修漏雨的时候,浇上些陈年的咸菜汤,那是大有效用的。

芥菜的块根有这么多的用场,芥菜的叶子也是很好的副食来源。它的吃法有两种,一是可以像块根那样腌着吃。腌的时候可以切碎了单独腌,也可与块根放在一起腌。这两种腌法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单独腌,色泽鲜绿,味道纯正;混着腌,色泽微黄,味道清香。这芥菜叶腌好后,也是生食、熟食两便。但得一提的是,如果把它和豆腐放在一起,或炒或熬,那都是难得的风味美食。二是可以将它晒干了,等到来年春天烀着吃。这烀干菜,如果调料放得充足,黄豆等配料应当,火候把握适度,那也是难得的时令小吃。

芥菜的主体部分大有用场,从那块根上剔下来的根须,用水把泥土选净,剁碎用来做小豆腐,也是上好的原料。做成时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瞒诱人的。如果不这样做,也可像叶那样,把它晒干了将他们放在一起烀着吃。

芥菜的块根还有一种特殊的吃法,就是洗干净后,用开水焯后,拌上盐和一些调料,然后再在上面捂上一层生芥菜丝儿,放上几天,将它制成腊菜。那些大快头的芥菜,人们一般是舍不得用来做腊菜的。用做腊菜的,大多都是发育不够好、个头比较瘦弱的那些。经验告诉人们,那些大快头的芥菜用来做腊菜,也绝没有那小不点们做成的腊菜更有味道。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吧!

说起这根用芥菜的种种好处,我不禁想起了南方的榨菜。那榨菜其实也是芥菜的一个变种,只是它属于茎用的那一类罢了,可它却能走遍大江南北,周游世界各地。那泡菜、那橄榄菜,可能也都是用榨菜的叶子做的。单说那橄榄菜,虽然加工比较精细,也添加了一些特殊的调味品,可那只有二、三百克的一小瓶,竟卖到好几块呀!那袋装的榨菜,数量上也不过是百十来克,也都是四五毛钱。同样的芥菜,品质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可影响力为什么却有那么大的差距呢?上苍给了我们这样的资源,我们却不知更好地为我所用,这不能不从文化意识和生存理念方面找一找原因。

随着设施农业的兴起,反季蔬菜大行其道,加之人们对营养的重视程度不断加深,那芥菜做成的咸菜,早已不是餐桌上的主打品牌。但品貌不扬,味道卓越的它,却哺育了勤劳质朴的几辈辈人。乡亲们每年冬春两个季节,也基本上都是在它的亲切陪伴下走到今天的。虽然它难登大雅之堂,也大有被人遗忘的可能,但对于出身于贫寒农家,从苦日子中熬过来的我,是永远不会忘记它的恩泽的。

一年一度秋风劲,一年一季芥菜香!

腌酸菜

文/冯喜玲

过去每到秋天,人们都要为过冬储存冬菜,如大白菜、土豆、大葱……如今随着科技发展,农副产品、菜品各式各样。反季的菜摆在了各大超市及早市。再也不用为冬天的菜忙得不亦乐乎了。可是那些年的回忆常在脑海里流淌,其中腌制酸菜也是我忘不了的其中的一个回忆。

我们家腌制的酸菜不是东北的那种大白菜,而是腌制芥菜。到10月份秋风吹来的时候,树叶纷纷落入地面,也就是该腌制酸菜的时候了,母亲每年都会到菜市场买几捆芥菜,然后我同老妈一起腌菜。芥菜首先要选好的,黄叶去掉,芥菜疙瘩的毛根削干净,洗净擦丝、叶子洗净切成小段,然后搅拌均匀用清水淘洗、控干水放到菜缸里,用擀面杖压瓷实。再压一块压菜的石头就算完工了,等有了面汤放凉加到菜缸里,大约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吃了。这些活儿虽说不难,但是挺费事的,要一步一步做,做一次酸菜需要做3个多小时呢。

我母亲做的酸菜特别好吃,无论是浇面吃还是包酸菜包子、饺子,或是酸菜粉条、酸菜土豆丝都挺利口的。冬天家里每当菜不多时,去菜缸里酸菜带汤舀出配点其他菜就是一个菜。当年我们家兄妹比较多,冬天就是以酸菜为主。

母亲做酸菜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做酸菜糊糊,坐锅添水放一碗连汤带菜的酸菜,开锅后,撒上玉米面少焖一会儿,再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煮熟。你看吧,出锅时,金黄黄、软颤颤、青叶白丝的酸菜糊糊就做好了,用一个碗放上辣椒、味精、酱油、醋、盐做成调和蘸上吃,别有一番风味,好吃极了。

剩余的芥菜疙瘩擦丝做成芥辣丝,冬天家里没有菜时也可以应应急。这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我母亲常说腌点酸菜一来吃得方便,二来利口好吃,并且可以改改口味。

近几年来由于母亲年事已高,做不动腌制酸菜的活了。我家的菜缸也就下岗了。再没有了用武之地。有时候想吃的就去菜市场买些酸菜,做一顿利口好吃的酸菜饭解解馋了。

人间烟火

文/陈春苗

连续几天下班经过中渡路时,我都放慢车速,搜寻人群里的老太太,但是再也没有看到。那花白的头发,纵横的皱纹以及堆起的笑容,模糊又清晰。

前两天中午从这里路过,买菜的人少了,卖菜的人就显得多。马上十二点,菜摊上还有不少菜,摊主大都是地道的菜农,面前的菜都是时令蔬菜,鲜翠有看头。我买好了一把菜苔,准备走时,靠上头一个摊主老迈的声音传来:“女娃子,买点莴笋呀?别看它不好看,脆脆儿的,好吃。”

一个人的善良,是可以通过声音传递的。

我看了看那一堆莴笋,实在不好看;再看看旁边的葱,那是多少年都没见着,产量低没人种的红葱,实在瘦弱了些。想起家里还没有吃的莴笋,足有四五十公分长,跟这尺吧长的莴笋比起来,似乎更新鲜。不由得有些犹豫了。

“一块钱一斤,不多了,你就当帮忙。”老太太终于抓住一个打算买她菜的人了,就不想放过。

遇见一个慈善的人,我应该帮她。

捡了四根莴笋,两块钱。老太太说红葱五毛一把,我又捡了四把红葱,正好四块整。我没拿现金,老太太没有微信,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老太见我又在犹豫,急忙给卖菜苔的女人说好话,央求扫她的微信。那个女人答应了,但是满脸的不悦。看着老太太谦卑的堆起笑容,我的心被刺了一下。

我真是个反应极其迟钝的人。老太太面前的莴笋不多了,红葱还剩一把,为什么我不全买下来?

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找,再次看见她,一定买下她全部的菜,让她早点回家。

每次从中渡路经过,看到人来人往,胸腔总有热流淌过。尤其是路两边那一堆堆一摞摞鲜翠的蔬菜,常常忍不住驻足逗留。

那天被一堆青翠的芥菜吸引,拿起一捆看了看,卖菜的女人接过去就给我称了。我说我还没打算买,旁边的女人帮腔说:这菜多好啊,炸浆水香的很!

想想也是,芥菜浆水确实好,家里也没有,好久没吃酸菜面了。扫了微信,就看见不远处有卖浆水菜的,正好买点浆水做引子。

卖浆水菜的也是个女人,年龄大些,快言快语。我问她多钱一斤,她吧嗒吧嗒说了一大堆,诸如她的浆水菜里还有野菜,如何喷香之类的。似乎生怕我嫌贵了。我说我买的不多,做引子用。旁边又有一女人帮腔:她的浆水菜香的很,多买点回去先吃一顿。

我直说称吧称吧,也没说多少斤。她给我称了五块钱的酸菜,浆水是不要钱的,她给舀了两勺,边扎袋子边说:这浆水一点点就酸的很。你回去把芥菜焯过水,然后把浆水烧热倒进去,很快就酸了。浆水不烧热也可以,就是慢些。

吧嗒吧嗒又说了一大堆,话比她手头的动作快多了,不知道她一早上能卖多少浆水菜。

提了浆水才过来提芥菜。卖芥菜的女人问我多钱买的酸菜,我说三块五一斤,她旁边的女人抽抽鼻子直说好贵。她却伸着脖颈悄声给我说:忘了给你说,泡菜坛子的酸水也能做引子,不必买酸菜的。

我连说几个谢谢,我知道她们是觉得我吃亏了,我买了她的菜,就是她的客户,她觉得有责任提醒我。正要骑车走时,靠她们下手的一个卖菜苔的女人喃喃自语道:泡菜坛子的酸水不能做引子,还得是浆水才行。

卖芥菜的女人也不看她,对着旁边女人说,反正我那样试过,是可以的。

如果泡菜坛子的酸水不行,那么没浆水的时候,引子从哪里来?我也想反驳卖菜苔的女人,但是看看她目视前方,不再言语的样子,把话咽了回去。所谓同行是冤家,她一定也不想招惹卖芥菜的,但是作为一个主妇,她似乎有必要提醒一下不谙厨房事务的人。

汪曾祺在《人间滋味》里讲到一件事。说是有天排队买牛肉,前面的妇人问旁边的人牛肉买回去怎么做,汪老觉得自己似乎有义务做一回好人,急忙给妇人介绍几种做法。买完牛肉,又把妇人拉到一旁,介绍了十几种做法。

我想这几个卖菜的女人都是汪曾祺这样的人,我对她们都满怀感激。这可能也是我喜欢走中渡路的原因吧。

温风如酒干菜香

文/棋迷鼠

茶香扑鼻,温风如酒,山花胜颊,鸟语飞歌,正是一年中活泼亮丽的时候。这春头的天,乍暖还寒,反复几次,终于渐次暖和了,仿佛刚睡醒的娃娃,揉揉惺忪的睡眼又小眯了一会,便撒开小脚丫,叫着嚷着,一路欢畅着跑去……

母亲搬出两条长凳摆在院中,又张开双臂从屋里端出一个竹匾,架在长凳上。竹匾里铺着厚厚一层乌黑发亮的干菜,温风徐来,满院子是咸咸的浓浓的香味!

我用手翻扒着,咸香入鼻,顿觉口舌生津,忍不住撮起一把丢入口中细细咀嚼着,初始有些爽脆,未多时变得软和了,却又特别有嚼劲。母亲说再蒸上一次晒干,味道会更好。不禁想起小时放学归来,轻手轻脚揭去压住酒甏口的扁石,抓上几把酒甏里的干菜塞入裤兜,一溜烟奔出家门与小伙伴野去了。

制作干菜的原材料,自然以芥菜为佳了,有细叶芥、大叶芥、黄金芥的,母亲又说辣芥做出来的干菜味道最好。母亲和我说了一大堆,我也不得要领,若让我自行分辨,怕是会闹出指鹿为马的笑话的。

记得小时候,田头地脑常常种着一丛丛的芥菜的。蚕豆花鼓着眼睛顾盼生姿的时候,村里人便将芥菜割了担回家,屋子前、矮墙上、台阶处一棵棵摊晒过去。见了一两个日头,芥菜的叶子蔫了,去了老根,择了黄叶,洗净晾干,女人们便开始忙碌地切起来。晒谷的竹簟在屋前的泥地上铺展开了,将切好的芥菜均匀地撒在上面,待晾去多余的水分,就可以着手腌制了。正值三月阳春,山上的毛笋探出了尖尖的脑袋,蕨菜的腰杆挺得更亭亭玉立了。不足一个月,腌制的芥菜就可出挖出食用了,腌菜煮毛笋、炒蕨菜,正是此时最好的美味。

腌好的芥菜是不宜久存的,需晒成干才便于储藏。于是,一张张竹簟又抖落开来,铺满了黄灿灿的腌芥菜,晒上六七个猛日,黄灿灿的颜色慢慢暗下去,黑黝黝的光泽渐渐亮起来。等到用手翻去,轻微作响,手捏即碎,这干菜的制作才算完成了。

说到干菜的美味,或许有人以干菜蒸肉为最,我是不以为然的。这干菜蒸肉、蒸鳗一类的菜肴,人们常常厚此薄彼,一面惦念着肉味,一面又怕油腻,却让干菜汪在了厚厚一层油中。这样的搭配,一边是盛气凌人的贵族小姐,一边是老实巴交的乡野汉子,苦活粗活尽是乡野汉子的事,独享赞美的却非贵族小姐莫属。这对干菜来说,至少有那么几分不公平的意味。

我以为干菜的美食,有两样是不得不提的:一是干菜汤,二是麦糊饼裹干菜。这干菜汤以暑天吃最宜,地道,本色,纯粹,没有半点矫情。麦糊饼裹干菜,不分彼此,一样的是朴实憨厚,平起平坐,相得益彰。

温风如酒,干菜飘香,这最具农民本色的菜肴,在如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餐桌上,又怎能没有一席之地呢?

腌咸菜

文/沈嘉禄

上海人对咸菜的感情是海枯石烂心不变的,咸菜大汤黄鱼、咸菜炒肉丝、咸菜炒毛豆子、咸菜炒冬笋,用的就是上海人钟情的雪里蕻咸菜。这与四川泡菜的腌制方法不同,其口感也不同。

现在菜场里卖的雪里蕻咸菜与过去不能比。过去菜场职工腌咸菜,下盐后塞在一只只木桶里压结实,层层叠叠码到一个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若是冬天,抽干水的游泳池就是码放咸菜桶的好地方——腌足时间后,再分送各个菜场,一般是在晚上送货,次日凌晨开卖。夏日的晚上,我们小孩子到外面乘凉,常喜扎堆在咸菜摊头,偷偷从桶里挖出一根来嚼巴嚼巴。现在想想,真是馋死了。

现在腌咸菜的作坊大多远在郊外。为了缩短腌制时间,个别不法商贩就用油漆家具时打底色的黄纳粉来增色——看上去很美,但“马大嫂”买回家后一洗,水池里的水都黄了。这种咸菜吃下去,从口腔一直到大肠,想必都是蜡黄的。

农村里农民自己腌的雪里蕻还能依照古法。这种咸菜翠色轻闪,野风辣气,香鲜生脆,切碎后与春笋拌来吃,是一款乡情浓郁的时鲜,烧豆腐、烧河蚌、做咸菜塌饼,款款鲜味,无与伦比!现在网上也有卖的,上海浦东有微小企业出品,小包装,质量颇佳。

我故乡绍兴盛产一种阔叶粗茎的雪里蕻,腌透后晒干,经过微妙的发酵与霉变,就成了披着薄薄一层盐霜的霉干菜。今天,我们也可在饭店里吃到霉干菜烧肉这款浙东名菜,但不知为何菜单上都写成“梅菜扣肉”——我以为纯属多此一举,霉就是霉,霉是特色,霉是风味,是霉干菜与生俱来的生命基因!绍兴人还用一种大叶芥菜来腌制霉干菜,味道最佳。

还有一种咸菜似乎也离我们而去,它就是咸白菜。是的,咸白菜是用入冬后经霜打过的矮脚青菜腌制的,私以为风味更佳。我妈妈是腌咸白菜的行家里手,是她老人家教会我如何鉴赏一棵清清白白的咸白菜。

小时候,每到秋风初起,江南的矮脚青菜大量上市,妈妈就去菜场拖来一筐。那时的青菜真便宜,一分钱一斤!她先把青菜摊在屋顶上沐浴金黄色的阳光,收去些许水分,然后在菜心菜叶之间擦上粗盐,头朝外,叶朝内,整整齐齐码在一口大缸里。接下来,她擦擦额头的汗珠,对我说:“去,爬到缸里,两只脚用力踩!”

我天生文弱,面对这阵势有点胆怯,又听说菜场里腌咸菜的工人师傅都有足癣,且以为赤脚接触盐水后会痛得钻心——妈妈不跟我啰嗦,将我一把抓起,往大口缸里一杵;结果,非但不痛,赤足踩在菜皮上还凉丝丝的怪舒服呢!妈妈见我慢腾腾的,让我用力踩;我便加快了动作,咸菜亦因此而特别鲜美。最后,妈妈把我抱下来,在菜的最上面铺满掰下来的黄菜皮,然后抱来一块石头压实。

一个月后,缸里涨起了青黄色的汁水,还“噗噗”冒出许多小泡泡,一股生涩的、酸溜溜的,但又极鲜香的气息刺激着我的鼻孔。妈妈仔细看过,摘了一叶咸菜尝尝,庄严宣布:“可以吃了。”

我家的好日子开始了。咸白菜,生吃、煮着吃、炒着吃,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但主流是煮着吃,盛在蓝边大碗里,挑一筷子雪白的猪油,看它在咸白菜上面冰消雪融,我已馋得口水连连了。若是生吃呢,我最爱吃咸白菜的心子,嫩嫩的,带了一点酸味,我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比咸白菜心子更好吃的东西了;还因为亲自踩过,吃到嘴里也别有一番滋味呢。一大缸咸白菜吃不完,妈妈就分送邻居,大家都夸妈妈的手艺好。

吃到缸底,咸菜有点腌过头了,微微泛酸,还有点陈宿臭,宜加红辣椒炒来吃,也相当开胃。

妈妈还腌过弥陀芥菜。这种蔬菜很奇怪,与潮州人爱吃的青芥菜有所不同,菜帮上会结出一个个大瘤子,而这正是妙处所在:腌透后,将一个个瘤子割下来,切薄片,加糖加麻油拌透,生脆鲜口,咸中带甜,是世界上最好的清粥小菜。因为不很咸,若是加点糖和醋,味道更美,可以空口吃。做榨菜也要用芥菜上的瘤子,但那可能是另一种更肥硕的芥菜吧。至于这种芥菜为何叫做弥陀芥菜,可能与佛教并无瓜葛,而是一个个突出的瘤子圆滚滚的,跟弥勒佛的大肚子很相似的缘故吧。从历史上看,中国人在食物命名上是很具幽默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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