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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文章(精选6篇)
茅台酒中的快意人生
文/林文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上了白酒。平日里,我喜欢带有春天般浓烈酱香的白酒,她们虽然不像霞多丽俯拾即是,而这些芳香的精灵,却以独特的魅力来吸引喜好她的人。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茅台酒在瓷杯中折射出来的光泽,可能是和灵魂最接近的一种光泽。它的魅力在于能够调动起人们全部的感觉器官,那柔滑的透明液体在酒杯中轻轻地荡漾。
我喜欢在静静的夜里,让悠扬的音乐轻轻飘起,和温暖的灯光一起充斥满整个房间,然后一个人轻持着精致的瓷质酒盅,把杯里白色的酒液轻摇成一个温柔的湖,自己便静静沉浸在那无比的温柔的氛围里,回忆,思考,陶醉,连往事,也沾染了白酒的醇香了。
中秋夜里,当伯父递过来酒杯说:“钦儿,尝尝吧,这是刚上市的茅台酱香型王子酒,喝杯就有劲!”我还是忍不住抿了一口。先是辣,继而一股幽香慢慢弥漫开来,变得绵软醇厚,回味悠长。伯父说,这是由优质高粱、小麦酿造的好酒,是53度的茅台大曲呢!我吃惊于这度数。因为平时的白酒,三十多度就辣得我喝不下去。继而,我明白了,茅台白酒可是源于千年品牌的厚重,也是源于精品粮食的天然融合。
我一直想象着,这茅台酒秉承了千年的酒文化,就像孙方之先生解释的“酸造精细、经典工艺,严以律已、宽以待人”,就是时下经典品牌所说的“品质超群,来自精密”一样,这已不仅仅是酒了,俨然已经成为人格的象征!当仗剑而行的李白沿着古长江顺流而下,来到仁怀这片热土,如果他品尝了茅台大曲,一定会慨然感叹:赤水河之水天上来,茅台美酒最开怀!
当我在仁怀采风时,也听到民间有种传说,说酿制白酒的结果往往与酿制人的运气相关。当一个人的运气不好时,他酿制甜白酒往往难成功,不是发酸,就是不会发酵。当你运气正常时,酿出的就是纯粹的白酒。看来,这茅台白酒给饮酒者带来的不仅是酒香,还带来吉祥喜气呀!
酿造师说,每一瓶白酒都是有生命的。我想,它的生命不仅是指白酒的保存期限,而是这一瓶酒所蕴涵着的灵性。它跟人一样要经历出生,幼年,青年,中年,老年和死亡的必然的生命历程。麦子在成熟时,就开始启动了酒的生命历程了。而遇到一个真正的识酒之人来品尝,这瓶有生命的白酒,就如人遇到了知音,此生无憾了!
在酒的世界里,我喜欢把白酒比喻为成熟男人。那份酒味里绵香的酒精味,就如一个英气男人一样有气质。试想一个完全没有气质的男人是何等的毫无情趣和大气呀!而白酒那清净雅致的透明色,便一如经典男人的气概,蕴含着无比吸引的男人味!
诚如一位知名品酒师所言,茅台酒就是男性阳刚的化身。浓郁结构感好的白酒就如结实健壮的男人,要经历无比的磨练才可以成其大器,这一点上男人和白酒又是何等的相似呀。新的米酒未经成熟,就如初生之犊一样活力十足却太冲太涩太生,缺少了酒的内涵。这样的酒只好作为餐酒,给人们醒醒胃,不能拿来细品的。而茅台大曲就如当年的贵州汉子一样,刚柔并济、魅力四射,那酒液里丝绸般的口感就如男人特有的豪情。一瓶经典白酒,绝对值得我们细心用心的品尝,就如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值得我们细心欣赏一样!
俗语称“爱人要专,爱酒要广”。可惜鉴于我的对白酒理解不深的原故,我对白酒的爱无法广得起来。我很认同一个酒评人的话“你自己爱喝的酒就是好酒。”我不在乎我的酒是十年的餐酒还是百年的老酒,是日本的清酒还是中国老酒。当我毅然选择了茅台大曲后,只要饮的时候对了,饮的心情对了,和自己一起干杯的人对了,这酒就是玉液琼浆,天下佳酿了!
我喜欢在月白星稀的夏夜,和文朋诗友一起坐在大海边,一任海风吹拂,我们细品一盅茅台大曲,和文友说诗词,谈人生,何等逍遥快活!又或约一红颜知己小聚,细语长谈,把酒言欢,明月清风任意添,何等风流神韵,大有古人所说的“人生得一知己的”销魂!
白酒有生命人有情,一点一滴自当珍惜。据说一个真正爱白酒的人,可以从酒中品尝到粮食的甘甜,山泉水的清澈,雨露的清润,阳光的气息。我无如此的高境界,我只会用心去品尝,用我的当时的笑或泪,陪白酒慢慢变老……
古语云:“美酒饮至微醉后,好花看到半开时。”当我在南国的都市高楼上,细细品味着茅台大曲,就有了都市味的浪漫与摩登,还有烛光晚餐等与之有关的一切。衣香鬓影中,佳人端着美酒对你粲然一笑,风情万种,说不出的动人心魄,说不尽的意态迷人,让人沉醉。繁忙的工作之余和自己心爱的人把酒共话,静静地将一杯经典白酒端在手上,此时此刻,有一人生知己相伴相依,酒香飘溢,历久弥珍。
白酒绵香弥漫的人生中,苦涩中总有种舍不去的温情,辛辣后自有种坦然的情怀流淌。
一个地方只承载一种经典。千年茅台酒,承载的是中国白酒经典。人生有白酒,快乐到永久。爱上茅台酒,人生到九九!
杨梅
文/jojo的童话世界
细水流淌的苏州水乡,是我的家乡。杨梅,则是苏州西山的特产。它不仅外形好,营养价值也颇高,可谓是人间佳品。
杨梅一般夏至上市,西山有条谚语“夏至杨梅满山红”,杨梅大多植于山上。夏至,油亮亮的绿叶中,藏着点点鲜红,色彩鲜丽,似一幅夏景油画。放眼望去一片杨梅林,浓密的绿色中,杨梅坠在枝头,衬托得杨梅有些许娇俏可人的韵味。深红,紫红,亮红,绛紫……这般令人陶醉的神秘色彩,似像是精心设计,又充满了自然的生命活力。一个个杨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儿,犹如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打扮青春亮丽,围在一起讨论各类话题。杨梅树的枝丫上,又似挂满了的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摘下一颗杨梅,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杨梅的大小与龙眼差不多。球体状的杨梅,表面一粒粒的凸起,密密麻麻被分割成了上百个小块。在酷暑,摘上一碗刚采下的杨梅,边吃边做着喜欢的事,那可真是享受!
明代诗人王鏊在《姑苏志》中写道:“杨梅为吴中佳果,味不减闽中荔枝”。是的,苏州杨梅煞是美味,与杨贵妃所钟爱的荔枝滋味不相上下。轻轻咬上一口杨梅,酸甜交织,无论是哪种味道,都使人沉醉其中。
杨梅有生津止渴、助消化、疗神经以及预防坏血症等作用。人们习惯将它浸入白酒中,四季都不会变质。若是腹泻,吃上一颗白酒浸泡过的杨梅就行。而杨梅酒更是芳香四溢,浓郁甘醇,被当地人所喜爱。
杨梅,令人欲罢不能。每每闻到那股杨梅香,尝到那份杨梅甜,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果农在烈日暴晒下辛勤劳作的场面。我爱家乡的杨梅!
酒事漫忆
文/孙江林
上大学前,我好像没有真正喝过酒。那时人在农村,家里穷,即便逢年过节,也是端盘跑堂的角色,偶或沾酒,也是走亲戚时借主人客套之机,浅尝辄止,不敢放肆。酒是散装的烈酒,装在瓷壶中,往杯中倒时匀成一线,淙淙有声,喝后嗓子眼烧烫,鼻根发辣,干泪直流,于是捶胸干咳,伸舌做深呼吸,做出今后不敢再喝的表情来。上大学时,老师讲到李白“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时忽然说,同学们有机会可以喝一两杯试试,不要多,那种微醉的感觉,最是奇妙。于是对酒心生向往,以为喝酒一定是很神圣有趣的人生体验。
大学毕业后留校工作,便有机会与酒打交道,时常对自己的酒量有新发现,最多时竟至于两壶(每壶2两),当然这酒不再是几块钱一斤的散酒。“酒壮怂人胆”,不擅长与人交流的我,能喝到墙走人不走的境界,几杯酒下肚,便英雄出世,夸夸其谈,事后回忆,连自己都觉得吃惊。
当然,酒量毕竟是有限的,触碰拐点便出洋相,往地下摔电脑、砸手机、掉眼镜。呕吐直播虽是在厕所偷偷进行,但直播声音分贝极高,根本不能自己控制。一次同事请客,五个人中午竟喝了四瓶白酒。那是冬季的一个中午,天空飘着雪花,在机关工作的太太还指望我下班到幼儿园接儿子。结果我喝完酒呕吐不止,到办公室稍事休息便见天黑,骑自行车摇摇晃晃到鸡鸣寺,又犯恶心。我怕出事故,索性将自行车扔在马路边,自己在路牙平整处席地而躺,然后打电话向太太求救。回家后太太责怪,年方五岁的儿子摸着我的脸问,爸爸你怎么啦?
还有次去新疆出差,地主请客,让我大开眼界。主人先请大家吃菜,自己只默默抽烟,几分钟后依然没有动静。不知底里的我端杯敬主人,常去新疆的同事说,等等,用表情提醒我“池水”很深,不要着急。主人看到大家用过一些菜,于是端杯,一人一杯,敬了一圈,一口菜未吃。主人的热情是看得出来的。那天晚上喝到十二点,我以为要结束了,结果主人请人拿来十瓶白酒,要每个人做一次酒司令,将一瓶白酒“卖掉”,我一看这阵势立马醉倒在床,请同事帮忙,算是侥幸过关。
最悬的一次喝酒是在宜兴。朋友请客,白酒、米酒、红酒全上。几杯白酒下肚,主人说米酒是自家酿的,很好喝,于是想尝,结果发现酒甜如蜜,喜不自禁。午饭后,主人说,滆湖很好,安排人开船带我们到湖上一游。船夫的船开得确实不错,左右转向得心应手。我心痒难耐,主动请缨一试!大家互相看看,主人碍于面子不好回绝,只能说好。船夫以为我的水平不会太差,就将船舵交给我。我心里提醒自己,油门和方向手柄不能搞错,油门不用太大,慢慢开应无问题。谁知开船时竟把方向油门搞错,结果差一点将船开翻,将一船人吓得面色如土。后知,我掌船之处,已是滆湖深处,同船的人又多是旱鸭子,一旦翻船,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当然,喝酒出洋相的不止我一人,朋友出洋相的情况也很多。
住学校“筒子楼”的我,晚上听到几个人扶着一位酒喝多了的朋友回宿舍。我住三楼,房门正对楼梯口,深受其扰。我在楼梯口靠墙码了好多蜂窝煤,酒喝多的朋友上到二楼推开扶他的人,坚持要自己上楼,跌跌爬爬到三楼,结果扑倒在我的煤上,把许多煤撞倒打碎,别人扶他,他推开别人,说损一赔十,坚持要帮我把撞倒的煤摞起来,结果又打倒几摞,生生把一摞蜂窝煤打成粉末,把我气得只能暗暗叫苦。
中国人好礼,从前请客的人唯恐给朋友留下心不诚的印象,往往超常发挥,不敢保留。现在即使好友聚会,劝酒烂饮的情况也明显减少,端酒杯前,一定会先说好开车的人必须找代驾,人人监督。勤俭节约、文明饮酒正成为大家的共识。
喝酒……
文/樵子
最近常喝酒却易醉。
一直来,我的酒名在外,和我喝酒的人都认定我能喝,将我的酒量定在高手级。但我却不以为然,喝到什么程度和自己体质能承受的度只有自己清楚。但大凡喝酒的人对酒量的评级都有谦逊的美德,故辩解是徒劳的,反让人家觉得你谦虚了。
听父母说,我自小善喝,十多岁的时候一个在阁楼上的酒缸前就着番薯枣喝了不知多少的冷黄酒,在老家四合院的大厅里闹了许久,大人才发现我喝醉了。
上学后,晓得自律,许多年滴酒不沾。师范三年中,曾有数次和要好的几个同学夜间溜出校门,在学校对面的小酒馆里偷着小酌,因为夜里还要翻墙进校回宿舍,不敢喝多。师范毕业时同学就要分别的前夜,大家纵着心情痛饮,第一次发现自己挺能喝,为了离别和许多人一样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喝酒,虽有酒意却不曾醉倒。
工作后,我们住在宿舍的单身年轻教师都是外地人。晚自修放学后尚早,常买来五元一瓶的白兰地白酒来围在一间宿舍里喝两小杯,喝的是意思和心情,自然也不会喝醉。我教的是学校史上最调皮的一个班级,费了两年多心思,将班级凝聚成一个整体,也算为学校的稳定做出了贡献,学生也很认可我这个班主任。他们毕业时聚餐请我赴宴,我忽然豪气干云,独自要了一瓶宋井白酒,和他们一个个喝过去,席未散,那瓶白酒已见底,完后带着八九分酒意还参加了教师会,尚知道怕影响别人躲坐在最后的角落里,心头明白却实是醉了。那时方知自己有一斤高度白酒的量,此后不论何处喝酒便有了底气。
在小镇的中学一呆八年,除了和学生醉的那场酒外,还醉过两回。一回是和妻恋爱中途曾经分手过,一个人在宿舍里空腹喝了一瓶白酒,用拳头砸碎了房里的穿衣镜,那纯粹的是买醉,把自己弄得憔悴样,有点苦肉计的想法。一回便是结婚那天,敬酒时一桌桌喝将去,次后又陪亲友喝,喝了多少酒已经不可计量,一醉到底,新婚夜成了醉酒夜。
后来到了小城,先在一所新办的中学任教,业余也常和同事喝酒,都不是尽兴尽醉的那种,偶有酒意也只是几分。后去了政府机关,年轻同事里有几个善喝的人,加上臭味相投,大家一拍即合,在我宿舍的食堂常用粉板计瓶酣饮。那年传统会市节,机关同事同乐,一向严谨的头儿居然兴致勃发,让我放开酒量打圈,喝的是家酿的热黄酒,两三个年轻人将酒店里二三十斤的黄酒全部喝得一干二净。后来去读县里的中青班,班里善喝的人不少,大家异常活跃,喝酒的名声到了引起领导关注的程度,我也算其中顶级人物之一,从此酒名更是远扬,无人敢公然叫板。
此后,每有酒席,为酒名所累,想不喝都难,不喝酒就得有一番辩解。随着年岁增长步入不惑之年,早没有当初那样的酒量,尤其是酒后体力恢复也远没有先前快,越发觉着岁月不饶人,纵酒承欢终是青年人的特权。如今已然学会有节制的喝酒,难得遇知音时才会偶尔纵饮一回。
其实喝酒的感觉并不坏,尤其是和一班贴己的人一起喝酒的时候,总迷恋那喝酒的过程,却受累于喝酒后的伤身,对喝酒这事是又恨又爱,个中滋味只自知了。
红酒,闻着像爱情
文/石开
若要问什么酒的气质最接近爱情,答案无疑是红酒了。
白的,自然不行。在中国的各类酒中,白酒算是异化最严重的,盛行于两个极端,要么是最上层的权力、利益往来,如一篇文章披露的,“在中国,没有任何商品与公务消费的关联度像白酒一样高。虽然喜欢每天小酌一杯白酒的人并不鲜见,但公务消费是支撑白酒消费的绝对主力”,要么就是社会底层嗜酒如命的酒徒了,据说“目前每天至少喝一次白酒的重度消费者有一半在45岁以上,44%属于社会底层”,有人预言,这一代酒徒死去后,中国喝白酒的人将大幅减少。因此,就白酒人群的分布来看,这俩阶层都离所谓浪漫所谓爱情,是最远的。
啤酒嘛,生来就接地气,一副深夜大排档的嘴脸。喝啤酒,最好仰脖一大口,腮帮须鼓起来,让人看见你的豪气和诚意,嘴角流下一线,拿手掌随便一抹,再在膝盖上一搓,再拿一串烧烤,尖着牙撕扯,这便是与啤酒最相宜的画面了。若再来一个响亮的嗝,无所顾忌,身体上下立马通泰,呼出中国啤酒专属的“马尿”气息,哥们当然是不介意的,但在爱情发生的最初一段时间,双方还在绞尽脑汁寻找共同点,恨不得在每句话后都加一句“我也是这样的”来证明互为有缘人的时候,也是假装没有身体、只有思想和灵魂的时候,啤酒和嘴角的泡沫和那些让你自个儿通泰让别人堵心的嗝,还是最好远离。
若硬要在爱情中植入啤酒,貌似最应景的倒是发泄莫名就成了前男友前女友的那一腔幽怨了。经常出现的影视桥段里,被出局的男人歪在昏暗的房间角落,猛灌啤酒,他身边的地板已经歪歪倒倒一堆空的易拉罐了,男的仰头灌完最后一口啤酒,丝拉丝拉把易拉罐捏扁,捏得指关节铮铮作响,最后猛地将易拉罐朝对面墙上扔去,还伴随一声不甘心又无奈的干嚎。
红酒,闻着像爱情,不说“它成功地创造了一个既柔软又细腻融入一种上升的力量又怡口的强烈的香草味道”这样的对红酒口感的梦幻般的描述,简直可以一字不漏移进同样如梦如幻的爱情,不说影视剧中大量相关场景的设计,以及“法国”、“巴黎”这类充满异国情调的意象的全面铺陈,早已让红酒贴上浪漫标签,成为无论高档酒宴中意男女眉目传情还是私下里调情的不二之选。最经典案例,莫过于邓文迪把红酒洒在默多克身上因此铸就的一段传奇了吧,尽管传奇早已落幕,沦为深夜大排档豪饮啤酒间隙的谈资,至少红酒是这个传奇的开始。
淡酒年华
文/听晓
我小时候看到的父亲是最爱喝酒的,无论母亲给他做的是什么样的菜,他都会在饭菜上桌之前小品两口,轻押芬芳,饶有滋味。
父亲很多时候还会怂恿母亲和我还有弟弟我们这一大家子与他一起喝。他说母亲呢,不至于要做个海量的饮酒高手,而总是要懂得一点酒的。在说我和弟弟时,他就转变一种表情,说男人大丈夫出门在外那是一定要懂得喝酒的,并且还要喝好酒。没了,他会再送几口酒到嘴里,还要捯几筷子菜再嚼两口。等将菜香和酒香都品完了的时候,他才会不紧不慢的说,那个喝好酒的意思不是说要喝多好牌子的名酒,而是喝酒要懂得分寸。
有分寸的饮酒?呵呵,这样的劝诫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自然是模糊不解的。然而对于父亲饮酒的模样我却深深的记忆了下来。
的确,父亲大半生都是好饮酒的。在我们家族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父亲生平的两大最爱,唱戏,喝酒。唱戏自是不必多说了,如今村里的戏剧文化是一落千丈,就是戏剧昌盛的那几年父亲也是没逮到机会上台的,更不用说现如今了;父亲现在只是一个心的钟情于酒,喝酒,品酒。
父亲对我说的有分寸的饮酒这话,他自己也是特别恪守的。父亲好饮白酒,米酒,啤酒,但即便是喝他最钟爱的白酒时,他依然没有一次喝高过,也没有一次让母亲担心过。记得有一次父亲在他朋友家喝喜酒,也是以白酒配桌的。因为离家很近,所以父亲朋友的劝酒之势,极为凶猛。然而父亲终于没有喝高,他仍然是很清醒的回到了家。我记得父亲那次回家还给我留了一只鸭腿,但父亲到底是醉意熏熏的拿在手里忘吃了还是真特意带回家的,这个我和他到现在都没有讨论出个共同意见来。
父亲好饮白酒那是老少皆知的,但父亲又不是随便就喝白酒的人。按他自己的意思就是:白酒总是在比较正式比较开心痛快时才喝的,米酒是在早上才喝的,只有啤酒是在任何时候喝都没有问题。父亲是这样说的,他也的确是这样做。
我就没有看到他频繁的喝白酒,甚至连早上都没有见他喝过米酒,他唯一喝着次数频繁的还是啤酒。这或许是跟那时候的生活条件有关,卖白酒或者米酒的串门小贩总是十天半个月不来一次我们村的。恰好父亲又只爱一个叫做“老酒鬼”小贩的酒,只要那个小贩不来,父亲就宁愿喝着啤酒也不愿意将就着喝村里小店从城里进货而来的白酒。
父亲总说,那城里的酒,特别是白酒,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它还不如我自个儿酿制的白酒呢。但我自个儿不管是多仔细酿制的白酒,又是无论如何比不上“老酒鬼”酿制的。所以父亲在后来养成了个习惯,每次老酒鬼的酒过来后,他都要多备几斤;他还要和老酒鬼约定下次的买卖时间。
但即便如此,父亲对喝啤酒的情愫仍是高于喝白酒的。这个中缘由,大概就是因为白酒量少,他没有尽兴所致吧。相反,啤酒就成了父亲口头谈及的最多的一种酒。
那时候我家门口就有一家小店,是邻里的夏方阿姨开的。夏阿姨知道村里的老汉们都爱喝酒,又多喝不起白酒。所以在她店里,看到的多是啤酒。虽然那个年代里啤酒的牌子不多,但进到他店里去能看到的最多的商品还是那一瓶瓶绿油油包装的瓶装啤酒。
印象里父亲喜欢让弟弟跑腿去给他买啤酒,那是因为弟弟听话,不会像我一样朝他要小费。但小费也只是几毛钱,买一小袋茴香豆或者几颗糖果,还有大大牌的泡泡糖。可我是喝不习惯酒的,父亲什么样的酒我都不喜欢。每次父亲喝酒的时候,弟弟都会凑着喝一小口,然后就猛然吃菜。我是一小口都喝不了的,我宁愿喝水,或者吃糖果。
有几次饭菜都上桌了的时候,父亲才发现前一天的酒已经没剩下的了。他就差遣弟弟去买,弟弟不愿意去的时候他才让我去,这时候他就绕不过我了,只能同意我的小费要求。
“跨出高高的门槛,跑向大柳树,再转弯,绕道,进夏阿姨的矮门槛。”这就是小时候的我经常跑动的路线。在我的感觉里,夏阿姨店里的东西是永远卖不完的。包括啤酒,包括茴香豆。
而父亲永远是带着酒味的,我不喜欢那种酒味。
但当如今,当我真正的开始怀念起那段我曾经并不欢喜的岁月时,我却有那么重的感情。也许,我怀念它本身就是像父亲爱的那些酒一样,因时光弥留越久,就越是淡雅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