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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笛散文(精选10篇)
柳笛
文/陈真
迎春花大放异彩,殷勤地迎接春天的来临,杨柳则静悄悄地探出翠色欲滴的嫩芽,扮靓五彩缤纷的春天。春风拂过,杨柳便全身颤动,俨然一位舞台上载歌载舞的妙龄少女,抖动着曼妙的舞姿,使不少文人雅士为之倾倒。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或许是诗人中描写杨柳最为形象、美妙的词句,虽然没有使用太多过于华丽的词藻,却也依然将一幅生动的景象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正如杨柳虽然没有惹人喜爱的浓香艳丽,却也给人带来一番美的享受。
童年的时候,在诸多树种之间,我独钟情于杨柳。每当杨柳刚刚抽出娇嫩枝叶的时候,我便会缠着父亲为我制作柳笛,作为无聊时的消遣。柳笛是农村孩子在春季最爱的玩意儿,把柳枝中的“筋”抽出来,剩下的外皮,用嘴一吹,就能发出“嘟嘟嘟”的声响。而且,柳笛的粗细,长短不同,发出声音的音色也各不相同。
那年春天,我央求父亲为我做一支柳笛。父亲站在家门口的柳树下,仰望了一会儿,然后就爬到树上,为我折下许多柳枝。只见父亲把柳枝放在手中来回扭动,费了好大功夫,才将柳枝彻底折断了。父亲又用牙齿把柳枝的“筋”活活得抽出来,就这样,柳笛就算基本上完工了。
我学着比我稍大一点的孩子,先把柳笛放在手掌心里,一边嘴中还念念有词,词的大意是祈祷这支柳笛能够不负主人的期望,可以奏出悦耳的音响。而那些剩余的柳枝,父亲也不浪费,又精心地为我编织了一顶小小的草帽。看到我头上带着草帽,嘴里吹着柳笛,父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杨柳千条拂面丝,绿烟金穗不胜吹。”无意间看到微信圈里朋友晒出一棵阳光下的垂柳,使我不由得回想起那悠扬婉转的柳笛声,想起我远在南京的父亲……
柳笛声声
文/彭庆东
故乡的清明是柳的世界,门前插柳人家不多,但是人人都会吹柳笛,而会做柳笛的孩子们总是充满了摘枝的欲望。
每年的清明期间,故乡的柳枝已是吐芽喷绿,外皮与骨木质松弛起来,此时正是做柳笛的最佳时候。做柳笛看起来事小,却是一个技术活儿。首先选粗细均匀、无疤结的柳枝截取下来,然后旋转柳枝用小刀刻断几处柳皮,用脚或手来回匀力地揉搓,直到柳皮打滑为止,然后用嘴紧紧咬住柳枝里的木骨,两手边拧边抽,绿葱管似的柳皮儿被整体褪了下来,选一头捏扁,一件自制的“乐管”便脱颖而出。此时,把柳笛含在嘴里,鼓起腮帮,用力一吹,声音便“呜——呜——”地响了起来,洪亮清脆,给乡村物质匮乏的娃子们带来了道不尽的乐趣。
柳管的长短粗细决定了柳笛声音的高低,细而短的声音清脆悦耳,吱吱的像小鸟鸣唱;粗而长的声音浑厚有力,哞哞的像老牛低吼。你吹一声,我也和一声,做柳笛的技术高低就在这声问候中比试出结果来了。我刚开始懂得做柳笛时,“拜师”于年龄比我大点的小伙伴,但人家“倚老卖老”,不肯教给我。我只好把过年舍不得吃的水果糖送一块给人家,人家才会露着几分得意的神色,有一搭没一搭地教我几招,我赶紧用心去领会,反复试验,很费了一番功夫,才算入了门。
山里人出门就是山野,不晓得那文绉绉的“踏青”词语,如果非要说“踏青”,那吹柳笛就是山里娃最好的“踏青”。清明的一大早,各家出村上坟祭祖完毕后,小伙伴们便聚在一起吹着自己的柳笛,互相比着声音高低,此起彼伏,高昂嘹亮,俨然一场乐器大赛,又好像为迎接春天来临而开的音乐会。还有的使出花招,在柳笛里滴上两滴水,那哨音就有了一种悦耳动听的水音;更有经验的,弄出两三寸长的柳皮儿,模仿竹笛,等距离地扎几个孔眼,吹时用几个手指按着孔眼,不停地交替起伏,便会发出音调简单却也有点像竹笛一样错落有致的“味道”。年纪小点的孩子,做不好柳笛,自然也吹不出好听的调子,那声音好似猪猫狗叫,嘈杂刺耳,但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快乐的笑容,吹着、哄着,完全陶醉在柳笛奏出来的美妙乐章里了。童年时的生活贫穷,玩具奇缺,这柳笛就是我们最好的音乐了。山村里的清明,也在这一声声悠长的柳笛声里渐行渐走,成为农家最感人的季节。
悠远的柳笛儿
文/咸庆英
总是在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满目新绿。春天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就来了。
记忆中儿时的春天,却总是来得很迟。在化冻后松软的土地上,我们脱光了脚丫疯跑,河边的那些柳丝儿,在风中摇摇摆摆,枝条上还是光秃秃的。但是阳光已经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温暖了。我们提着小筐,去田野里拾大雁屎。大雁排着队从天空飞过,偶尔会停在麦田里歇息,给我们留一些纪念品,我们拾来晒干了当柴烧。当然,更多的时候,小筐里装的是庄稼的秸秆。能有多少大雁呢?
麦地旁边化冻后的土地,像松软的地毯,我们在上面摸爬滚打,玩出各种花样:赛跑、摔跤;单足跳着,用膝盖相互磕碰;趴在地上,屁股高高地撅起来,用脚尖把鞋使劲往后扔,往后扔……都是些没有名堂的花样,但是玩得兴高采烈、热火朝天,那些穿了一个冬天的、沉甸甸的棉衣棉帽,被一件件扔在地上……
终于,河边的柳丝儿开始泛绿了。走近了去看,上面的柳芽儿一个个都嘟起了小嘴,掰开一个,里面是一脉水汪汪的绿。然后,忽然有一天,一个、两个、星星点点的柳芽儿张开了嘟着的小嘴;再然后,一片片的柳芽儿,欢天喜地地、热热闹闹地,像花朵一样绽开了。那样子是极其妖娆的,底下嫩绿的两片小叶,捧出一朵毛绒绒的“小花”;那颜色,是最娇嫩的黄绿色,亦真亦幻,让人爱怜到不敢触碰。它们轻灵地站在枝条上,风来的时候,它们跳起曼妙的舞蹈……
等那些毛绒绒的“小花”,变成了细长如眉的叶片,乡间就有清亮亮的笛音儿吹响了。取一截细细的柳条,轻轻地揉捏它们,完整地剥离它们的表皮,再截出短短的一小段,做成一个能吹出好听的声音的柳笛儿。这个过程也是快乐而有趣的,边做边唱:“哨哨,响响;不响,不要;漫墙一撂,吱嘎就响;给他姥娘挠痒。”歌谣唱完了,哨子也修整得差不多了,放在唇间,即有清亮悦耳的笛声远近缭绕起来。
那些小小的柳笛儿,那些清亮亮的笛音,有的婉转低回,有的高亢悠扬……多少乡音因此而有了底蕴,多少童年因此而有了色彩……
我的荷塘,我的月
文/章中林
“风蒲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这个时候,应该是故乡的荷塘最美妙的时光吧。遥望着天上一轮明澈的月,我的一颗心又飞回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故乡,那口小小的荷塘边。
生活在水乡,安家在圩堤,门前屋后都是水田。为了给我们营造一个闲适自在的环境,父亲把屋后的水田改造成了一口塘。塘里种了荷,堤上植了柳,屋檐栽了桔。
春日,荷塘的水明净如月。如洗的月光照在水上,粼粼的微波漾开去,就像有如许的银鱼在逐浪嬉戏。一个不经意,你会发现,如锦的水上有一两只柳笛,仿佛在吹着幽幽暗暗的旋律。走近了,低下身,凝神一望,光晕流转处,哪有什么柳笛,是俏皮的小荷在和你捉迷藏呢?嫩黄的小荷,有些怕生,蜷曲着,低着头,只把一角探出水面。一水之间,有了这一片两片的新荷,仿佛就有了眼睛,流盼生辉了起来。“田田初出水,菡萏念娇蕊。”是谁发了一声喊嘛?小荷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蹿出来,在水面蔓延开来,招摇着,嬉闹着,闹腾得你连眼睛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每到盛夏时节,荷叶铺满了塘,荷花照上了墙,我就隐在柳荫下,读些闲书。尽管烈日如火,但是塘边却是一个佳处——满眼的绿意里点缀着或白或红的花,清新的风里有丝丝缕缕的甜香,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鸟雀从荷叶上掠过,留下一串清脆如玉的啭鸣。就是有不安分的蝉嫉妒地跑来,想要打破这份安谧,也只是给这幅画多添了一点情趣罢了。试想一下,一堂明丽打开,一行绿荫匝地,一只飞鸟斜掠。绿荫下,一个顽童握书,顶着一片荷,盯着树梢的一只鸣蝉,露出狡猾的笑。这样的一幅画卷,谁不想做那树下的顽童呢?
这样的时节,我还是比较喜欢有月的夜晚。朗朗的月,蓝蓝的天,碧碧的荷,清清的水,哪里都是明明白白的,哪里都是清清楚楚的。月影横斜,暗香涌动,清风拂面,蛙鼓敲窗,只有我一人立于荷塘之滨。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兴致来了,还可以做一支柳笛,来一首《在水一方》,这是多好的一个世界。
秋天来了,莲蓬熟了,月光也像牛乳一样浓了。“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趁着晓月,我们撑一只腰盆,偷偷地钻进荷花的深处,去打莲蓬。莲蓬没有荷花那么张扬,却也有自己的嶙嶙风骨。它们把自己藏在荷叶之间,稍不留意,你就会被它欺瞒呢。分开荷叶,不用心分辨,它们就会悄然地隐在荷下,让你错过。每天都在水上,它们又怎么能躲过我们这些水猴子呢?“棹动芙蓉落,船移白鹭飞。”我们在荷叶之间穿梭着,打闹着,惊得水里的小鱼儿四散奔逃,就是有一两只鸟儿也只能悄然地远遁了。疯够了,玩累了,我们就头上罩着荷叶,在月光下钓鱼。也许真的是在钓不在鱼吧,望着融融的月,吃着粉糯的莲子,说着悄悄话,常常是诱饵被鱼儿偷食了,我们也还浑然不觉。
“千根池底藕,一朵火中花。”冬日下塘去采藕,也能把一个冬天闹得热火朝天。放去塘中积水,扛一把铁锹,蹬一条皮裤,拎一条蛇皮袋下水。找到一处残荷密集的地方,斛去浮泥,顺着藕道挖开,等到看到藕影了,静下来,顺着它破开去。不到二三十分钟,一禾藕就出水了。那雪花藕白白的,嫩嫩的,看着欢喜;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很有味道。母亲呢,把藕做成许多种菜肴,什么排骨莲藕汤、糖醋藕丁、香煎藕饼、冰糖糯米藕之类。一个冬天,因为有了满月一样的藕,我们的生活饱满充实,有滋有味。
静下心,凝望着天上静静倾泻的如水月光,剪一段缓缓流淌的如荷岁月,流进微微荡漾的心湖中。哦,那里有我的曾经,有我的荷塘我的月!
柳笛声声
文/王永清
春来时,河畔绿柳迤俪多姿,柳丝轻飏,如少女散发着青春味儿的长发,明媚了一池春水。那深深浅浅的柳笛声悠远、悦耳,藏在柳林里,飘荡在村子上空,丰富了儿时美好快乐的童年。
小时候,生活条件贫乏,父母没有闲钱为孩子们买玩具,但是,我们却从不缺少玩具,自己动手做,取材大自然,玩起来更有一种成就感,比如做一只青青的柳笛,就能带给我们不尽的欢乐和情趣。
要做柳笛了,折一枝粗细匀称的嫩柳条,用削铅笔的小刀,将两端截齐,再用双手分别捏住枝条两端,反方向轻轻扭动,感到柳皮和柳骨分离时,用嘴咬住柳条一端,缓缓抽出洁白的柳骨,就得到一个绿莹莹的柳皮筒。接下来将柳皮筒截成两三寸长的段儿,将细端捏成扁平状,用小刀打薄,露出鹅黄的内皮,一只柳笛就基本成型。
这只算初步,最关健的是如何调整,试着吹出曲调来,不成功还得反复修改。谁要是第一个做好了,肯定会衔在嘴里得意地吹,是在向小伙伴们炫耀了。不一会儿,笛声就会争先恐后地飘荡在柳林上空,好像林子里藏着千百只欢快的鸟儿,把春天搅得沸沸扬扬。
柳笛粗细长短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同。粗的调子低沉浑厚,细的则清脆悠长。制作柳笛的高手还能在柳笛上挖几个圆孔,用手指按住小孔,一按一开就可以吹出高低起伏的笛音,这是最让人羡慕的。
整个春天,孩子们口袋里装满了长短粗细不一的柳笛,小伙伴们聚在一起,总要相互比拼一番,看看谁的柳笛外观精美且笛音嘹亮。于是,清凌凌、脆生生的柳笛声就开始此起彼伏。我们从村前吹到村后,从东家走到西家。我们吹着、笑着、闹着,一声声柳笛,吹红了朝阳染醉了夕阳,吹软了童年吹来了快乐,吹开了风情万种的春天……
待柳树成荫时,孩子们还喜欢用柳枝编柳条帽。枝条柔嫩,有着翠绿的叶子,先绕自己的头顶编一个圈儿,再麻花状地缠绕数根,一顶小帽子就做成了。戴在头上,威武又潇洒,我们学着电影上的侦察兵,端着“冲锋枪”, 捉特务,夺山头,有趣极了。
岁月总无情,那曼妙的童年时光,就跌落在这柳笛声声里,渐渐远去。如今,春风又吹绿了柳枝,故乡却是物是人非,多想折一枝柔软的细柳,做一支青青的柳笛,吹响小村的角角落落,找一找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怀念柳笛
文/郭增吉
清明节前,一株株柳树长垂的枝条上,正悄悄滋生出可爱的嫩芽,或翠绿,或鹅黄,在和煦的东风里款款摆动,像幕帘,像瀑布,朦朦胧胧,袅袅婷婷,别有一番风韵。
看着婆娑起舞的柳条,不觉又想起童年的柳笛。
做柳笛看起来事小,却是技术活儿,要掌握要领。搓得轻了,柳皮和柳骨不会分离;搓得重了,柳皮会被搓破,报废。一开始都得找年龄大一点的伙伴教,人家会“倚老卖老”,不教你。你得陪着小心,说着好话,央求得差不多了,人家才会露着几丝得意的神色,有一搭没一搭地教你几招。你还要用心去领会,反复做实验,很费了一番功夫,才能做起来得心应手。
每年春分至清明期间,柳枝最柔软,正是做柳笛的最佳时刻。我和小伙伴们会在不损害树木的前提下,折下几条细如筷子或粗如手指般的柳枝,用小刀裁成两三寸长的几截,拿一截放在地上,用脚轻轻踩着,来回搓动,觉得火候到了,然后撕开一头,用嘴紧紧咬住,两手拧动几下,用力一抽,绿葱管似的柳皮儿便整体被褪了下来。扔掉白白的象牙一样的柳棍,先用小刀在柳皮的一端削去绿色的薄膜,用门齿咂吧咂吧咬几下,使其柔软,这样,柳笛就做成了。鼓起腮帮,用力一吹,便“呜——呜——”地断断续续响起来。
柳笛有粗细之分。粗点的柳笛,声音浑厚粗犷,如牛哞哞叫,似马啸啸鸣。细点的柳笛,声音尖细绵长,如黄莺娇娇啼,似春燕悄悄语。如果手中分别拿着几只粗细不等的柳笛,替换着吹,声音自然也就粗细不同了。
有经验的,还会弄一拃长的柳皮儿,等距离掐几个孔,吹时用几个手指按着孔,不停地交替捂着、放开,便会发出虽然简单但有点像竹笛一样错落有致的声音。伙伴们吹着柳笛比赛,此起彼伏,清脆,嘹亮,俨然一场乐器大赛。童年时生活还很贫穷,缺少玩具,这柳笛就是最好的音乐了,同时也是对我们自己敲响的警钟:又到春天了,该好好学习啦!
现在,人们富裕了,孩子们什么玩具也不缺,再也不稀罕这简陋的柳笛了。可我们这一代人,却总忘不了清明时节的柳笛童年。
曾听过程琳演唱的歌曲《柳笛》,至今仍在耳边萦绕:
柳枝长啊柳枝密,春风晾得柳树绿。不知你忘记没忘记,你曾为我做柳笛。树上的鸟儿随我唱,田里的水牛听入了迷,你记得我,我也记得你,柳笛声声传友谊,传友谊……
歌声犹在,可去哪儿还能听到声声柳笛呢?
柳笛声声
文/耿仁亮
不经意间,北国的春已经很浓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淡淡的绿,田野,村庄,路旁……最是惹人喜爱的还是渠沟两边那一排排的柳树,嫩绿的枝条迎风飘舞着,仿佛柔柔的手臂,在欢迎路人的到来。渠水平缓如镜,清澈见底。柳枝的倒影似怀春少女,站在河水里,摆着裙裾,扭着嫩腰,摇着纤手,向我们招手。乡村,就被婆娑柳枝舞成了一幅翠绿的画,真正是莺歌燕舞蝶疯狂,春深似海柳如烟了。
不知是谁在渠沿上吹响了清脆的柳笛。柳笛声声,唤醒了我沉睡多年的童心童趣,打开了我尘封多年的儿时记忆。记忆里那支柳笛仿佛又活起来,在我唇边欢叫。
儿时住在朴实的乡村,物质生活的贫困无法剥夺童年的欢乐,三月的柳笛儿,便如柔美的柳丝绿在我记忆的春天里。“春风杨柳万千条”的日子里,我常约了小伙伴,三五成群,喊着叫着,嬉闹于河畔,追逐于田头,这都是柳林丛生的地带。要做柳笛了,就三下五除二,脱下鞋子,如猴子一样敏捷地爬到河边的柳树上,折下几枝粗细合适、没有分叉的柳条,丢给树下翘首等待的同伴们。地上的孩子们都争着去抢,那种欢闹的场面活像一群小鸡雏在争食。树上的孩子也高兴起来,敞开嗓门儿,大声地唱起来:“柳芽儿呀,金黄黄呀,盛在碗里,就是粮呀……”唱完,然后“哧溜儿”一下从树上滑下,再一起饶有兴趣地赶制各种各样的柳笛。
我们做柳笛的手艺算得上十分娴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选取一段不粗不细的嫩柳枝,用小刀截成大约数厘米长的小段,把两端截齐,然后用两手分别捏住枝条两头,向相反的方向轻轻拧动,慢慢揉捏,当感到其柳皮和柳骨分离时,柳皮就会在柳骨上滑动。等把柳皮全拧松动了,就用嘴咬住粗端柳骨,两手握住柳皮,缓缓抽出光滑的“白柳骨”,手里便留下柳皮筒。再把柳皮筒的细端捏扁成鸭嘴状,用小刀刮去约一厘米长的青皮,露出鹅黄的“肌肤”,把它含在嘴里咂摸几下,浅浅的衔在嘴里,鼓了腮膀子吹。“嘟嘟嘟……”“哇哇哇……”地试,若是响了,一支野性十足的柳笛就做好了。
柳笛粗细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同。粗的,音调粗壮、浑厚、低沉;细的,则清脆、尖亮、悠长。技巧高的少年还会将粗些的柳笛规则地挖出几个圆孔,如同一支竹笛一般,能吹奏出悠扬舒缓的变音,的确称得上土造的杰作。于是音韵铿锵的曲调便以“原生态”的方式回荡在田野,飘飞于村落。这个季节里,村内村外,时有笛音渺渺,常常是一声未平,一声又起,有的如海螺号声声、有的如牛角号哞哞、有的如军号嘹亮,有的如集合哨尖利——恰如一个无人指挥的交响乐或八音合节目。
吹柳笛不仅仅是野小子的专利,花枝招展的女孩也经常一展身手。你做我做,你吹她吹,许多小朋友一齐吹响柳笛,柳笛声儿就响彻了整个村庄和无忧的童年,吹红了小脸,吹走了清贫的岁月,吹响了春天的浪漫。像雏凤的清音,感染了草木,感染了山水,感染了村庄茅舍,让父辈们暂时忘记了生活的艰辛,沧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柳笛声声中常常引来鸟儿徘徊低飞,歌声宛转悠扬;时而也有燕子悠然飞过,唱出一串呢喃,不知这些可爱的天使们是否误以为是同类的山歌大赛而欣然助阵的。
柳树成荫时,我们还喜欢用茂密的柳枝编织一个个的柳帽。学电影上的侦察英雄,戴着伪装帽,潜伏到地埂下,院落里,打仗,抓俘虏。只是,我们腰间别的,是自己用木片片削的假枪,打枪时,舌头搅拌着嘴巴响,全当是枪子儿飞过的声音。
小小的柳笛,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尽的乐趣。伴随着柳笛声走过童年、走过少年的我,如同一只放飞的风筝,渐飞渐远……每每见到依依垂柳,绿浪腾烟时,便自然想起童年的柳笛,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怅惘便袭上心头。真想折一枝柔软的细柳,做一支心爱的柳笛,再跟童年的伙伴们呜哩哇啦,合奏一曲,体会一下乡村三月脆生生、清亮亮的生活……
吹柳笛
文/李培培
一夜春风,柳枝像说好了似的,全都绿了。春意更浓时,不经意看到路边孩子们已经戴起了用柳条编织的头环,脸上满是纯真的笑容,仿佛头上的是皇冠。无邪的笑脸将我的记忆一下子拉回了童年,回到了那艳阳高照、蝉声一片的夏天。
少年不知愁滋味,记忆里上学的路上总是那么快乐,那宽阔的马路一直通往幸福。路边的柳树、杨树,自然是带给我们快乐的源头。轻轻地折断几枝细枝,比着头的大小,一圈一圈缠绕,编织着美丽的梦。柳树做的头冠有几分飘逸,是女孩子的最爱,似乎总和春姑娘有那么些联系。杨树做的头冠,是男孩子的钟情,大片大片的叶子,遮去了恼人的太阳,留下丝丝清凉,再吹上自己亲手制作的柳笛,完全一副原始人的模样。
柳笛的制作是大自然的乐趣,寻一个粗细合适的嫩枝,截下一指左右的长度,耐心地拧啊拧,将树皮和树枝分开,再用小刀把吹得那头稍加修饰,原生态的柳笛就做好了。鼓起腮帮子,使劲一吹,气流穿过柳笛发出独有的声音,那声音就是儿时的欢乐。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柳笛,发出的声音也是不同的。有些清脆、有些低沉,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
现在的孩子已然不会再有柳笛这种原始的玩具,然而在我的记忆里,那代表的却是欢乐童年。
春天的舞步
文/刘福田
风筝
早春,花儿还没有开,燕子也没有归来。蓝天上,已经早早地飘起了风筝。
风筝在天空里飞舞,一条长长的丝线下面,系着一张天真的笑脸,系着一颗灿烂的童心。
有人说,风筝是春天的通知书。
我确信,风筝是孩子们散发的春花。
一张张春花的传单上,写满孩子们童年的欢乐,写着孩子们对生活真挚的爱。
大人们望着天上的风筝,心在悠悠地飞翔。他们从一只只风筝上,找到了失去的童年,找到了失去的童心。
望着飞舞的风筝,难怪连孔尚任都会有如此雅兴:结伴儿童裤褶红,手提线索骂天公。人人夸你春来早,欠我风筝五丈风。
柳笛
杨柳绿了。那袅娜的柳丝,可是蒙蒙的春雨用雨珠浇绿的呢?那蛾眉般的细叶,可是新来的燕子用燕尾剪成的呢?
杨柳绿了。我折下一根柳条,做成一支柳笛。柳笛在我的唇边吹奏出一曲甜甜的春韵……
曾记起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又是何等地出神入化。
柳笛的笛孔中,流淌出我心中的歌。这轻快的柳笛声里,有着一个旖旎的春天……
小草
一棵小草,一缕葱茏的绿,一点盎然的生机,一片对生活的爱。在自然界翠绿的画屏上,假如没有这一点儿绿,丝毫也不会减少这画屏上萋萋的绿意。但是,小草仍然郑重地挥起她小小的画笔,为这画屏添上极其认真的一笔。小草付出了她的辛劳,她恬然地微笑了。
我爱小草。不仅仅因为“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着作坛上的一棵小草。
迎春花
春的脚步还没有临近,她就苏醒了。
看,花栏上,池塘边,她纤柔袅娜的细腰,带着一身霜雪,冒着冬日未尽的严寒,顽强地展开嫩黄的花蕊,热情地迎接春的到来。
呵,当寒霜满地,一切都还显得那么荒凉、沉重的时候,她何以要挺起枯弱的枝条,朝着东风,如此殷勤地争先开放呢?
蓦地,我发现了伫立在她身后的松、竹。这些岁寒不凋、翠叶常青的近邻,是他们用坚贞高洁、卓然独立的性格,开阔了她那憔悴柔弱的胸襟,唤起了她向严酷环境勇敢挑战的不屈精神。
我又发现,她那嫩黄的花朵虽然非常瘦小,但她的花蕾却是一支通红的火炬,正在沉沉的寒冬和融融的暖春间,放射着灿烂夺目的光环。
我突然想起宋代韩琦的诗句:“覆澜纤柔绿条长,带雪冲寒坼嫩黄。迎着春来非自得,百花千卉共芬芳。”多么坚定的信念,多么博大的胸怀啊!平凡之身确有非凡之志,实在令人敬佩。
春夜南湖行
文/李治亚
夜晚,喧嚣的亳州灯火通明。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便来到南湖。此时,风轻悄悄的,草软软棉棉的。
这时候不用带书,也不用带手机,白天一整天泡在电脑里,脑子乱乱的,哄哄的。来到南湖,总是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静静地坐在草地上,什么都不用想,一直看天上的星星。
最妙的是躺在草地上,人很少,完全可以像一个孩子,打几个滚。一边闻着新鲜的泥土气息,一边感慨有多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此刻,好像置身在桃林深处,闭上眼睛,周围是各种花的香。
几只野鸭在近处不住地鸣叫着,尽管声音不是太好听,却引起了我的兴趣。爬起来,抖抖身上的泥土,飞快地向他们跑去,只是这些敏感的精灵,看见了我,居然扑腾扑腾着翅膀朝前飞去。只是路灯并不亮,鸭子也飞得并不高,还是在湖里,居然我靠不近他们。
几枝芦苇随风摇曳着,这风或许是我带来的。芦苇是去年的,今年的还没有发。枯干的,没有多少叶子,或许是岁月的见证。其实仅仅是一个冬天,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想大喊一声,或吹一声口哨,或者拧两支柳笛。不过这可不是我的风格,从小就文文弱弱的我,吹不得口哨,不习惯吆喝,至于柳笛,还是在人家后面,偷偷地拣别人不要的吹。小时候的我动手能力极差,自己用了好长时间,折取柳枝,想要做个柳笛,废了好长时间,还是学不会的。邻居二哥家的孩子,捡片树叶,都能吹出各种小鸟的叫声,叫我好生羡慕。
顺着曲曲折折的道路往前走,随手拿着地上的小石头向湖面投去,耳边很多昔日小伙伴的影子很多,他们当年都是投掷的高手,小石头可以拐几个弯向前。我的仅仅是激起几片浪花,还有形成一圈圈的涟漪,不久就消失了。
扶着栏杆,向远处眺望,灯火,通明的灯火。南湖虽好,走得久了,渐渐少了家的温暖。
有点冷了,打车回家去,此时一招手作别南湖,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