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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散文(精选9篇)
小北风也醉人
文/无心
冬天来了,小北风趾高气扬地成为了这个季节的主旋律。初冬的风虽有些凉,但也很惬意。人们穿上冬衣,女人们还围上了各式各样的漂亮围巾。过去的围巾只是为了挡住领口的寒风,而今围巾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彰显女性寒风中的飘逸的美。
在斜阳中,依靠在河边的栏杆上静观河水。北风一起,水上那些乌七八糟的漂浮物就全都乖乖地沉了底。被风吹皱了的水面,碧波荡漾,显得那么干净、深邃。
这条河叫二道河,它流淌了几千年,阅尽了小镇的沧桑轮回。在一百多里以外还有一条叫八道河的河,为什么只有二和八?我不知是否还曾有一道河、三道河……七道河存在过。也许那些故事都被风静静地带走了,没留下一点痕迹。河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小镇也有许许多多脍炙人口的传说。神秘的凤凰山、凤凰洞;幽幽的二龙山、丁香山,狐仙洞;瞪眼岭、发箭岭、卡巴岭;老爷庙、鬼王庙……,这里面还藏有多少动人心魄的缠绵悱恻不得而知。
小北风轻轻抚摩着万物,老柳树在风中瑟瑟颤抖。它们在耳语?它们在交流?夕阳还没坠下西山,月亮就张着半个笑脸悠然地出现在东山上空,时光就这样无情地交替着流逝,逝者如斯夫!
其实,冬天并不可怕。虽然它让北方大地萧条冷漠,但它也会为其换上新婚的嫁衣。到那时,山川挂玉璧、河流卧银龙、梨花飘满树、梅雪争恢弘。春有春的盎然;夏有夏的热烈;秋有秋的饱满;冬有冬的大气,壮观的冰天雪地并不输于春夏秋。
小北风吹起来,虽有时如刀锋利剑,但它培养了北方人的豪爽性格,锤炼了北方人的坚强意志。在呼啸的北风中,围坐在暖暖的火炉旁,喝上一壶烈酒,唱上一首北风那个吹,也醉人!
北风北风
文/张念龙
我的家乡在黑龙江伊春,塑造北国冬日冰封景象的,除了冰雪,就是北风了。《诗经·邶风·北风》里两度写北风: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北风其喈,雨雪其霏。凉,很好理解,喈,风疾也。凉写出北风其冷,喈写出北风其速;凉是触觉,喈为听觉。
但我总认为这两个词语太过轻,不够味道,多了温柔和旖旎,少了劲猛和狂暴。好比喝酒时用小酒盅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在那咂,一点也不利落,要换大海碗,脖子一仰,一饮而尽,才喝得豪爽,喝得痛快;又好比吃辣椒时只舔上那么一舔,体会不到辣劲,要拿上一个红辣椒,咬上一大口,辣得全身都冒了汗,才算吃得过瘾。
窃以为,北风,北风,应该是其寒,其厉,其嚎,其吼,其哮。
北风其寒,天极冷也。吹气成霜,滴水成冰,任你穿一百层棉,也抵不住外面的寒,芸芸众生都躲在光阴的缝隙里瑟瑟发抖。山被冻僵了,河被冻僵了,树被冻僵了,一切都被冻僵了,连语言也被冻僵了。
北风其厉,风极凛也。寒风猎猎,房前屋后地磨刀,把刀磨得锋利,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道路两旁积攒起来的雪堆,好似面团一般,被北风这把飞刀一舞,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削得平平整整。
北风其嚎,风任性也。北风大作,狂吹不止,好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不开心了,躺在地上打着滚,闭着两只眼睛嚎啕大哭,任你怎么哄,就是不天晴。什么时候哭够了,哭累了,才停下来。
北风其吼,声极壮也。金庸《倚天屠龙记》中谢逊一声狮子吼,震耳欲聋,功力不抵的人耳膜悉被震破。而北风吹来,不止一个谢逊,而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成千上万,一齐狂吼,谁又招架得了?
北风其哮,势极大也。其咆其哮,波澜壮阔。其气,飞沙走石;其势,山崩地裂,如虎啸深山,龙吟大海,似千军出动,万马奔腾,直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十米不清,百米不明,千里不辨。
北风,北风,其气寒,其速厉,其性任,其声壮,其势大,带着恣意纵横的野性,摧枯拉巧的力量,席卷天地的气势,将冬天演绎得大气磅礴。
有了苍劲的北风呼啸,冬才称之为冬,才有那人间壮美景色,动人心魄、痛快淋漓。
北风
北风狂啸,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不可一世,横冲直撞,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掀翻和吞掉。除了它的声音,我什么也听不到,身体一阵发抖,整个心都变得冰冷而僵硬。我迎着北风,向着远方的目标前进,没有一丝的畏惧和退却。因为,在我的身前与身后,还有很多像我一样奋力向前的人!
风越刮越大,简直飞沙走石,有的人掉头而去,有的人跌倒又爬起,有的人加快了脚步,有的人扶住了孱弱的同行者……路上,逆风而行的人越来越少,见风使舵的人越来越多,还有许多人故意扬起了沙子,企图让所有的人都放弃和退却!
我捂住了鼻子,加快了脚步,内心里的冰冷随着脚底的一股暖流,渐渐地消逝了。无情的风沙,原来,只是在装腔作势,原来也是欺软怕硬!对于勇敢的百折不挠而携手并进的人们,它的疯狂与虚伪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反而使他们增强了战胜困难的信心和斗志,拥有了征服逆境的力量和智慧!它的心机与企图,竟然被英勇的人们踏在了脚下,抛在了身后,写进了日记,谱成了悲壮的长歌!
寒冷的北风,它的声音渐渐的变小了,再也拖不动那沉重的沙尘,在奋进者热气腾腾激昂振奋的欢呼声中,渐渐地暴露出它那透明的身体,向成功的人们俯首称臣。那些先前退却了的人们,感叹着成功者的力量和勇气;那些扬沙子的人们居然躲进了僻静的角落,不敢再面对整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承前起后千年义,继往开来万代心!
飞妖走兽来终去,无畏坚强智慧身!
四季歌声
文/陈慧玉
1.春燕呢喃
春天的草叶儿嫩鲜鲜的在原野上点头舞蹈的时候,燕子回到了屋檐下的家。
旧时的燕窝如果还在,它们也不会就此简单的入住,还会衔来新泥重新修葺一番。仰头可以看见新鲜的田泥像补丁一样,把燕窝修补的完美无缺,除了开口的地方留一个洞口进出,其他表面光滑如新、严丝合缝,一双燕子情侣就要在此安居,开始繁育后代。
偶尔会听见它们在窝里低声呢喃,不久,小燕子出世了。燕子爸妈就忙碌起来,每天要飞出去捉小虫子回来喂养孩子,洞口大张的小嘴巴,细嫩的叫声,燕子爸妈再苦再累,仿佛也值得了。
等小燕子长大些的时候,燕子窝不够住了,旁边会垒起新窝,均匀的泥土颗粒,饱含燕子的唾沫,密密实实的粘贴着房檐或者楼板,构筑一个中空的窝,是燕子这个春天的最大使命。
也有的小燕子飞走了,在另外的房檐下筑巢,开始崭新的生命历程。新鲜的泥,小小的窝,一只幸福的小燕子娴静的站在窝边,露出圆溜溜的眼睛看世界。
它们也有自己的集体聚会。很多时候,特别是傍晚时分,我们会看见一群群燕子站在电线上,远远地望过去,的确像一支待演奏的五线谱,似乎春天的旋律就是这些可爱的小精灵谱写出来的。
虽然它们只是穿着素雅的黑白外套,却把五彩斑斓的春天点缀的格外生动有趣。
如果哪一个春天没有燕儿的呢喃低语,似乎那个春天都不够完美。你觉得是吗?
2.夏蝉鸣唱
听见知了的高调鸣唱,是在某个抬眼看窗外骄阳似火的夏日午后。
不知道哪一天起,它们已经从地底下爬出来,发生了巨大的蜕变,从丑陋的虫子变成了有翅膀的鸣蝉,然后顺着树干爬到半空中,使劲地聒噪起来,把炎热的夏日白昼拉长了。
蝉为什么要鸣叫?有的说是雄蝉在求偶,据说雌蝉是不叫的,就像鸟类的势力范围划分,或者最古老的圈地运动;有的说是为了散热,因为蝉的厚重外壳,天热的气候,就鼓动腹部的膜,散发热量,就像人类摇着蒲扇纳凉,就像空调室外机的轰鸣。
不管蝉鸣是有怎样的科学道理,但是一旦听到蝉鸣,真正的夏天就来到了,暑热也随之而来了。
夏天如果没有这样聒噪的声音,也许热度也会大打折扣吧?如果没有这样单调沉闷的鸣奏,夏天是不是会不像夏天了呢?
竹林里、柏树林里、白杨树上,都有它们的乐队在演奏,它们的声音像是一个衬托夏天炎热的反面教材,把竹林清风、柏枝清香、荷叶清韵衬托得更加不凡,更加可贵。
其实仔细听的话,它们的演奏也并非一无是处。蝉鸣的强度是随着白天气温的升高而逐渐加强的,午时叫得尤其大声,打破了宁静的午睡时光。蝉鸣的频率也和人的个性差不多:有时听起来像是急躁的人在说话,噼里啪啦的透露出火爆性子;有时听起来像是一个家长在训斥一个在大太阳底下捉蜻蜓的孩子,厉声悠长;有时完全杂乱无章,像步入一个嘈杂的市集,昏头昏脑的不知道如何逃离。
不过夏日雨后,它们的鸣声较之哗哗的雨声,又增添了夏日的氛围,填补了白花花日光的大段空白。把绵长的苦夏切割为一个个或沮丧或精彩的时光片段,在你昏然打盹的当儿,把你拉回现实当中,出一身热汗,排一身废毒,不再耽于空洞的幻想。
3.秋虫轻吟
稻田收割了,树叶慢慢变黄,秋天的落叶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自由旅行。太阳失去了威力,光芒淡淡的,把秋天照射的昏黄朦胧。人也放弃了夏天的火燎火烧的性格,突然像秋日的溪水,变得沉静起来。
在一阵阵秋雨过后,带着一颗安静的心,隔窗聆听,秋虫在静静地演唱秋日的私语。侧耳倾听,左方有一串铃音传来,不等停下来,右边又有了一串铃音的应和,并没有谁去指挥,却有多个声部在进行,不会嘈杂,不会紊乱,一切都是按照节拍在演奏,分贝不大不小,可以入耳,却绝不唐突聒噪。
除了铃音这部主旋律,还有若远若近的、更小的虫鸣参合进来,绝不抢占别人的风头,只是完成它自己的曲调,像副歌部分,陪衬着,弥补着,构成了协调的秋日交响。
最妙的是打开窗透口气的时候,一阵清风捎带过来一阵桂香,不禁要深呼吸,深闭眼,深深陶醉了。这时,有部分虫呤也停下来,乐音暂停数十秒,仿佛与你一起感受桂香的路过。有时候又觉得是一种错觉,其实虫呤的清音一直都在,只是嗅觉代替了听觉,传回大脑的印象就仿佛虫呤的交响暂停了,只剩下满世界的桂香令人牵肠挂肚。
一直到深夜,它们不知道疲倦的演唱,似乎梦里还有虫呤轻轻呢喃,整个梦境都空灵神秘起来。
4.北风呼啸
冬日暖阳自然让人心情舒畅。可是一个冬天如果不刮几次呼啸的北风,简直会让人觉得这个冬天太不像冬天,不禁要感叹全球的气温变暖了。
当人们都围上暖和的围巾,穿上厚实的冬衣,觉得身心都适应了冬天的低温天气。这个时候,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小北风会冷不丁的钻出来,趾高气扬的从人们的身边经过,再耀武扬威地跑上几圈,掀起那些长长短短的围巾,调皮的钻进人的脖子里去挑战你的耐寒力。你也许感到了北风的冷酷,可是飘逸的围巾带给旁人冬天的美丽风景,那么它其实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虽然感觉有些冷,不过北风带来突然的清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当有人清醒的做出某个重要判断的时候,有可能会感激北风带来的凛冽。
而庄稼是欢迎北风的,它是某些害虫的送终者。北风拂过,害虫掉下叶片,冻死在泥土,以另外一种物质融入到植物庞大的根系里去。庄稼又向上伸伸脖子,与北风这个过分冷峻的老朋友点头致意,感谢它的助力。
北风还是一个勤劳的清道夫。它用力收集那些乌七八糟的废弃物,塑料纸,统统击中到山沟里、河弯里,还世界本来的洁净明丽。它像个太平洋警察,满世界查看,把那些枯枝败叶都清理一遍,留下健康与简单。
当它吹得梅香阵阵飘的时候,你已经学会了它的豪爽与坚毅。在温暖的火炉旁,听着北风呼啸,喝一壶烈酒,冬天的壮观气魄已经迎面而来。
路
文/树影里的石头
天空飘着花瓣,北风卷积寒冷,城市里的街道房屋被涂抹一色,洁白而且有些耀眼,脚踩上去能清晰的听到足音,身后留下一行清冷的孤独。
好冷的天啊,一个人的独行,正如脚下的印迹不断的被抛在身后 ,又不断的踏下新的印迹启程 启程 不能回首,不能重新在来。
思绪随着雪花的飞舞在飘,追随着北风撒下一路清冷,心无所谓疼,无所谓喜,只任由一路走来。寂寞常常袭扰着灵台,脚下却不能停,看不清表情的人群,匆匆忙忙,那又怎样一路行来尽管心已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可依然要面带微笑,昂首挺胸。
心与梦想交替跋涉,似乎沉重的负苛看不清过往的脸,聚首间看不透曾经的记忆。雪不在是冰凌剔透交替着叠加,北风呼啸吹过更大了,凄迷了眼眸,伪装着坚强的外表,其实脆弱是人的共性,只是人舍弃不下冷傲和自尊,只能在不停歇的艰辛里赶路,把碎了一地的心收起握在自已手里,让泪水流淌向自已的心河。
路
一路走来总有重情重义海誓山盟,不论是对自已还是别人总要有一个承诺,真心真诚,行走在红尘里,体会着那怕是一瞬的永桓港湾,千万遍的寻找,驻足停泊梦想。为了这一瞬时的安宁,奔波成了这一生的曲谱,家庭,成了这曲谱的重音符,事业,友谊,还有红尘里的情,在唯美凄婉里环绕,欢乐雀跃着昙花一现的绚丽。更多的是光阴流逝的苦涩,错过亮丽的风景。
一个人的行程无关风花雪月,无关前世今生,只是漂泊流浪在这长长的街上行走,感 觉不到风在脸上的刮痛,雪也不停下了浪漫与优伤的飘舞,丝丝阳光泼洒圣洁的纯白,眼睛有些刺疼,岁月赐予着收获,也郑送着失落,是时光流失了华年,还是青涩懵懂让时光冲刷。
路
人不能伤心太久,要手握着手自已温暧自已,让阳光的灿烂穿透心窗,深深呼吸淡惆怅,继续前行继续自已的路,看那花开花落,阳光灿烂月晴圆缺,守候着自已的沧海桑田,打开心的窗口看阳光的明眉,夜晚伸出手指点数星星。
徜徉深秋
文/无心
一夜北风,骤然间将银杏树上的叶子,黄的,青的,半青半黄的,统统扫落。风卷起金光灿灿的叶子,洋洋洒洒在空中婆娑飞舞,瞬间就为大地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美丽耀眼的地毯。当晨曦初临,一条黄金大道给了早行人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是秋天临别前送给小镇人最后的礼物——一个最美最靓的早晨。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欢蹦乱跳,用手中的相机互相拍照着,抢足了镜头。走在晨风里的人们无不欣喜若狂,流连忘返。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仿佛一曲细细悠悠的乐章在脚下生成。那是秋的吟唱,秋的哀歌,秋的悲壮。
再看那脱去了叶子的白果树,完全裸露出强劲的枝干,它毫不理会脚下的叶子,倔强地矗立在路旁。这时有几个老年妇女用双手将还带有绿色的叶子装进塑料袋子,她们说回家洗净晒干,泡水当茶饮,可以降血脂、降血粘,还可以省药钱啊。还有人在捡落地的白果,据说白果是药材,熟食温肺益气,定喘咳,缩小便,止白浊;生食有降痰,消毒杀虫的功效。还可以以它为原料制作药膳进补或调理。白果与猪肉、牛、羊肉和禽蛋相配,采用炒、蒸、炖、烧等方法可以做成美味佳肴。
一夜北风带来一股寒流,气温骤然下降。很多人穿上了棉衣,围上了围巾。尽管再有十几天才是立冬的节气,可北方的冬天才不受季节限制,它抢了秋天的尾巴,占了春天的头,会耀武扬威五个多月呢!所以啊,虽然还是深秋的季节,冬天却已经开始了。老年居民们开始渍酸菜、腌咸菜,储备萝卜、白菜、大葱了。年轻人是不管这些个,他们有现成的吃就行了。今年的秋菜比常年要贵出许多,去年大白菜一斤两毛多,今年要六、七毛呢,是去年价格的三、四倍。没办法,贵也得买,冬天总得吃菜啊!物价飞涨,而工资不涨,普通的退休工人只能望着老天兴叹!
一夜北风,花草凋零,然而晨练的人们照常在打太极拳、太极剑、踢毽子、跑步、打羽毛球。虽然穿着厚了,有些笨拙,但热情却丝毫未减。特别是老年人,强身健体的意识很浓,谁不盼望有个好体格,过个幸福快乐的晚年啊!其实老年就是人生的秋天,这个秋天就像那金黄的银杏树叶子,即使落地,也要辉煌一把。
行走在冬天的季节里
文/崔长灿
立冬
霜降的脚步悄悄地从身边溜过,寒流从遥远的北方不约而至;在枝头上缠绵、缱绻了漫长一秋的绿叶,静静地、不慌不忙地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
“落水荷塘满眼枯,西风渐作北风呼。黄杨倔强尤一色,白桦优柔以半疏。”——然而,面对北风的一次次追求,那倔强、执着的秋叶,似乎还忘却不了秋光旖旎的温柔,苦苦地恋在枝头而不肯屈就。
“昨夜清霜冷絮裯,纷纷红叶满阶头。”——无奈,北风借了一夜酷霜的援手,剪断了一腔别绪的离愁,让紧扣心扉的秋叶顷刻间从枝头跌落,一片不留。
心事重重的种子,也将一腔心愿掩埋,好让冬眠的胚胎在冰雪中度过漫长的等待,以蓄积足够的力量来报答春天的关怀,以无尽的岁月来演绎一场生命的螺旋。
喳喳乱叫的花喜鹊,为迎接苍凉萧条的季节,搜集起足够的果实,并将其藏匿于隐蔽的草丛和土砾之间,然后,让那尘封的记忆一任积雪封埋。
遥望空荡荡的田野,野草已枯,树枝已秃,唯有那农人的菜畦,尚有傲冬的白菜几株,为苍茫的大地点缀着几个绿色的音符。
甚至,连那素有傲寒之称的菊花,花香都已从枝头跌落,一幅金色的画卷,不知不觉,便成了一张花黄的旧笺……
含光门外的陕北风
文/韩勋
陕北在哪里?大漠边,长城下?陕北在红红的剪纸里,白白的羊肚手巾上。延河宝塔,洋芋擦擦——一说到陕北,满嘴的羊肉香。
在含光门外与陕北不期而遇了。那天晚上在环城公园散步,听见远处喇叭里传来得意洋洋的唢呐声,以为是专业乐队的演奏录音,没太在意。走到含光门外广场,发现高音喇叭发声处,灯火通明,彩绸翻飞,原来是一伙人在那里扭秧歌。心想那吹唢呐的人,应该是专业剧团的演奏员吧?
走到跟前,看见近百个观者围成一个大圈儿,圈儿里头有五十来个舞者,十来个鼓乐手,规模是我在西安见到的秧歌班子中最大最齐整的一个。不想两脚刚刚站定,鼓乐却安静下来,原来是到了中场休息时候,舞者三三两两到饮水机旁喝水,嘴里一满都是陕北话,语速很快,听不大清楚。
男人们几乎都抽烟,烟熏火燎中相互打趣开玩笑。两个唢呐手也抽烟,间或即兴吹一两句曲子,烟就夹在两根指头中间。这时很意外地发现,他们的眼前放置有乐谱架子和麦克风,接着发现了铁杆子架起的两盏大功率灯泡,两只大喇叭。直至发现不远处的小型柴油发电机,让我大大地吃惊了:咋把全套家伙都带来了?这么多陕北人,住在哪里?不会是游走四方的吉普赛人,真的从北向南游到了这里?
一声哨响,鼓乐奏起,第二轮秧歌开始。吹哨子的人看来是总导演了,60来岁,头发白了,一会儿给扭秧歌的打一个手势,发一个信号,一会儿为鼓乐队打两下拍子,一个人串联起两拨人马。
鼓乐这一拨儿计有大鼓两面,大镲小镲四对儿,唢呐两支。与其他民间鼓乐班子一样,两位鼓手不看曲谱,鼓点儿、节奏尽在心里,因此比那些照着曲谱敲鼓的专业鼓手更能表现出鼓韵的激越酣畅。
敲到大汗淋漓时,两位鼓手先后脱去外衣,却又时不时地把击打铜镲的人飞两眼,表情狂放,以为自己就是统帅了。那鼓点儿分明是“咚咚咚,莫放松!”“咚咚咚咚向前冲!”那四位打镲者哪里是俯首帖耳之辈?相互间使个眼色,怪怪地一笑,铜镲便有了铿锵的回应:“单枪匹马还想赢?”“战无不胜靠群众!”
这边鼓声排山倒海,那边唢呐是有备而来。陕北的唢呐,比咱关中的长了一大截,音色老成老辣,鼻音很重,跟陕北人说话一样。唢呐里的《金蛇狂舞》《开门红》《山丹丹开花》,经过麦克风、电线从扩音器里放出来,音量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这还不够,面对盛气凌人的鼓声,唢呐留了一手,一支吹高音,另一支吹低音,高低音汇合到一起,便形成一种鼻音更重的共鸣,音量更充沛,音色更饱满,声声撩动舞者的心。
舞者,扭秧歌这一拨儿人看来是随机组合,年龄在20到60之间,男女各半。男的打伞,女的持扇,道具不同,神色却都是同样的淡定坦然——我享受,我快乐,跟你们观者没啥关系。由此推断他们在一起扭秧歌已经好长时间了,又推断这支队伍可能在一些比赛中得过奖,见过大场面,心怀大目标,见多不惊了。
果然身手不凡,每个人的身、手、腿,每支曲目的队形编排,均是变化多端,大开大合,神采飞扬,足可为西安秧歌上课。更惹眼的是导演看重演员之间的呼应与交流,打伞的人,舞扇的人,男男女女,在几乎每个动作的转换点上,都被要求相互瞄一眼。因了这一瞄,场面生动热烈,舞者开心兴奋,干劲儿倍增。扭一个回合超过半个钟头,每个人仍能保持充盈的体力,功在心情滋润。
满目伞扇飞舞中,秧歌的华彩篇章终于出现了,鼓乐队出人意料地奏出《芦笙恋歌》里的曲子“阿哥阿妹情意长——”。八分之三的拍子,也能用秧歌扭出来?唢呐是不成问题的,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俩鼓手看样子已经被舞曲韵律迷惑了,物我两忘:第一拍,双槌同时落下,后两拍则以鼓槌敲打鼓的侧面,敲出“咚嚓嚓、咚嚓嚓”节拍,激情四射。当然了,重头戏仍在舞者那边。三拍子节奏一出,欣喜若狂,伞面扇面儿汇合成红黄绿三色波浪,汹涌澎湃,直捣含光城门——
终场已过晚上10点,捎回家一身微醺的甘美。以后慢慢地摸出了规律,每逢周二、四、六晚上这一拨人都在含光门外演练,于是几乎每逢二四六赶去围观,只是一年多来没有与他们搭过一句腔。
搭不搭,不要紧,要紧的是几十次围观之后,从淳朴与奔放里看到了细腻与雅致,认识了一个恪守传统却又快乐风趣的陕北。
北风北风
文/张念龙
我的家乡在黑龙江伊春,塑造北国冬日冰封景象的,除了冰雪,就是北风了。《诗经·邶风·北风》里两度写北风:北风其凉,雨雪其雱;北风其喈,雨雪其霏。凉,很好理解,喈,风疾也。凉写出北风其冷,喈写出北风其速;凉是触觉,喈为听觉。
但我总认为这两个词语太过轻,不够味道,多了温柔和旖旎,少了劲猛和狂暴。好比喝酒时用小酒盅一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在那咂,一点也不利落,要换大海碗,脖子一仰,一饮而尽,才喝得豪爽,喝得痛快;又好比吃辣椒时只舔上那么一舔,体会不到辣劲,要拿上一个红辣椒,咬上一大口,辣得全身都冒了汗,才算吃得过瘾。
窃以为,北风,北风,应该是其寒,其厉,其嚎,其吼,其哮。
北风其寒,天极冷也。吹气成霜,滴水成冰,任你穿一百层棉,也抵不住外面的寒,芸芸众生都躲在光阴的缝隙里瑟瑟发抖。山被冻僵了,河被冻僵了,树被冻僵了,一切都被冻僵了,连语言也被冻僵了。
北风其厉,风极凛也。寒风猎猎,房前屋后地磨刀,把刀磨得锋利,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道路两旁积攒起来的雪堆,好似面团一般,被北风这把飞刀一舞,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削得平平整整。
北风其嚎,风任性也。北风大作,狂吹不止,好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不开心了,躺在地上打着滚,闭着两只眼睛嚎啕大哭,任你怎么哄,就是不天晴。什么时候哭够了,哭累了,才停下来。
北风其吼,声极壮也。金庸《倚天屠龙记》中谢逊一声狮子吼,震耳欲聋,功力不抵的人耳膜悉被震破。而北风吹来,不止一个谢逊,而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成千上万,一齐狂吼,谁又招架得了?
北风其哮,势极大也。其咆其哮,波澜壮阔。其气,飞沙走石;其势,山崩地裂,如虎啸深山,龙吟大海,似千军出动,万马奔腾,直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十米不清,百米不明,千里不辨。
北风,北风,其气寒,其速厉,其性任,其声壮,其势大,带着恣意纵横的野性,摧枯拉巧的力量,席卷天地的气势,将冬天演绎得大气磅礴。
有了苍劲的北风呼啸,冬才称之为冬,才有那人间壮美景色,动人心魄、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