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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树散文(精选8篇)
一棵参天柏树
文/秦人楚歌
一棵参天柏树
廉 维
在我故乡-陕西北部,紧靠黄河岸边的盘塘村祖屋院门口,有一棵柏树,一棵茂密参天入云的柏树。是我爷爷亲自栽培的柏树。
北方的冬季大雪纷飞,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黄河水紧缩在河道的中央,也没有了旺水季节那样咆哮、怒吼的声音。黄河温柔的似一条淡黄色的丝带,飘忽着穿梭着蜿蜒地向南去了。
河的东岸,就是山西吕梁山脉。山连着山,山连着天、也是白茫茫的,积雪覆盖之下群山峻岭,也显得简洁素雅。村子背靠广袤的黄土高原,塬连着梁,梁连着沟,白皑皑的一片,风雪吹过露出斑斑黄土坡,感觉苍凉质朴。
眼前的山峁上稀拉拉的几颗有枝无叶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我家窑院门口那棵柏树,虽然只有小碗口那么粗,柏树的周围还有不少防牲口啃咬的酸枣刺围着,仍能看出它高挑茁壮、叶子绿油油的,像一个威武的小斗士。苍翠欲滴的柏树,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格外显眼,柏树迎着凛冽的西北风,不以为然挺立着,尽自己的可能把寒风卷起来的风沙挡住,顽强地跟严寒搏斗,风雪似刀如剑、稚嫩的柏树傲然屹立。
天寒地冻寒风刺骨,一个少年,迎着风雪,踩踏着厚厚的积雪,随着脚踏雪地“咔喳、咔喳”的声响。少年艰难的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寻找着通往学校的路。晨风吹着他白净清瘦,红扑扑的脸。他身穿一身黑土布棉衣,看似四个兜的“中山装”,针脚有大有小,显然是手工缝制的。俊秀白净的脸上,浓眉大眼,让人一看就知是个透着灵气、聪明、坚毅好学上进的孩子。少年似寒风中屹立的松柏,面对皑皑的白雪,心中藏着点点光亮,寒冬中阳光对它的抚爱,让它悄悄振作了起来,它明白了自己要坚强。
今天是考试的日子,少年要赶早去资助他念书的“有财”家里,约“有财”一同走几十里的山路,到学校参加考试。“有财”家有钱,为了要“有财”在几十里外的地方念书,山徒路远,而且是高低不平的沟壑小路。有的地方还是木船拉纤绳的河边羊肠小道。“有财”家就资助年龄相仿的、机智、聪明的同村这位少年陪读。少年真不愿意看见“有财”妈那张胖脸上,一对长在额头上的“绿豆眼”,看自己还是白多黑少。为了能读书,也顾不上这些了。几年下来学校考试,“有财”“名落孙山”陪读的少年却榜上有名。
北方的盛夏,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被太阳烧化了。许久没有下雨了,又是一个大旱年。
少年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了。在乡绅的资助、家里的努力下,少年考入距盘塘村七十多里路的兴县中学。每十天半个月,少年要背粮食给学校,吃的都是高粱、小米和自家做的炒面。炒面是用细糠作成的。为了好下咽,妈妈将红枣晒干与细糠一起磨制。吃起来微微有点甜,避免了涩不可下咽,但吃多了大便仍然困难。还有黑面馍〔高粱做的馍〕和土豆。七十多里路,要走一天。背着粮食,大汗淋漓的少年,不得不在路边的人家讨一碗水喝。饿了就用水冲炒面充饥。
陕北干旱少雨,植被寥寥无几。黄沙土居多,水分流失快。地域闭塞,交通极为不便。在这样的环境中能成长柏树出来,就全靠柏树的顽强生长欲望。在逆境中顽强生存的柏树,只要有一丝生命的希望,它们都会茁壮成长争取出人头地。
我家院门前的柏树已经长到小水桶那么粗了,柏树的主干挺拔,没有一点弯曲,枝叶茂密、青翠欲滴、尖尖的树顶插入云端。好似一把即将撑开的绿伞。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作响。给满院的空气里送来了柏树嫩叶的青香,香味缭绕之中家人怀着希望,推碾磨面、急火蒸馍、筹划后半个月少年的口粮。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年脚踏实地发奋苦读。几乎到了手不释卷、如饥似渴的地步。想那柏树在大雪中屹立,寒风中成长。酷暑中峥嵘。自己怎么能退缩。少年相信只要自己锲而不舍,总有一天宝剑会磨砺出锋芒,苦尽会甘来。
几年来往返这条家与兴县中学的山路,不管酷暑还是寒冬。少年锲而不舍的意志、磨穿铁砚的精神。考入了“山西大学”.
苍凉古朴的陕北黄土高原,到处是起伏的深山巨谷,满眼千沟万壑,使人感到荒凉严峻。三十年代初盘塘村的滩地已被黄河吞噬了,仅有的坡地、山地,十年九旱颗粒无收。那时盘塘的交通全靠骡马、毛驴,和黄河上的舟楫。盘塘许多人家都是以驾船,拉纤、摆渡养家糊口。离盘塘五十几里的乡,才有一所初小。虽说是初等小学,也摆脱不了私塾的教书影响。就是这样的教学质量,盘塘一位天资聪敏、聪慧过人、刻苦读书的少年。孜孜砣砣地念完了小学,中学。到“山西大学”毕业。这可是方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家院门口的柏树,已长成一个壮年人张开双臂都抱不住的参天大树了。枝叶浓郁、厚实,树干高大挺拔。像是 一把高擎着的墨绿色的巨伞,荫翳蔽日给过往行人挡雨遮阴。河风吹来柏叶沙沙 枝叶婆娑。柏叶的清香,弥漫整个村庄。
黄河上行舟距盘塘数里,就看到碧绿、伟岸的我家门口的参天大柏树。“赶脚”人几十余里外就听说盘塘的大柏树。绕道几里路也要来看看,这高耸入云似宝塔,挺拔,茂盛的柏树。更要听听这棵柏树成长的故事。很快方圆几十里,上百里都在赞颂这棵参天的古柏;雄伟苍劲,巍峨挺拔。和这棵柏树锲而不舍、百折不挠地成长在这偏僻、贫瘠土地上的故事。
少年出生寒门农家,曾食不果腹、陪人读书、寄人篱下。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生孜孜矻矻,衣不求华,食不厌疏,即是求得一官半职,也不敢丝毫逸豫。
我家的柏树的树身已经很粗很粗了,树皮裂成了一块儿块儿的,像片片鱼鳞。参天的古柏,雄伟苍翠、它使这片黄土地有了灵气,这也是有史以来方圆几十里,在这块闭塞的、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的第一棵成才的柏树。
六十年代末,大气候风云突变,连年的干旱。柏树有的旁支出现了枯萎,渐渐地柏树的叶子也由翠绿变成淡绿,到焦黄,最后柏树殁了。
时过境迁,日月如梭。四十多年后的一个春天。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家乡变样了;炸石围滩造就千亩良田,一片让人眼馋的绿油油的沃野。一场春雨过后,满山遍野叫不上名的小花,竞相开放。枝繁叶茂成片的枣树院前窑后遮天蔽日,米粒大小的嫩枣挂满枝头。小学校书声朗朗,电视机观世界新闻。柏油路直通县城,去西安到太原,坐汽车可朝发夕至。祥和静谧、生活富裕。盘塘已成为方圆几十里人人羡慕的村庄。
我的伯伯、叔叔,大娘、大婶们都入土为安了,与我同辈的健在的也只有一、二人了。看到的是侄子、孙子辈的。村里年纪大一点的老人,谈起我家院门口昔日那棵柏树,讲它坚韧不拔、持之以恒成长的故事,仍然还是那样津津乐道。
那棵参天柏树,在历史的长河中,只能是昙花一现。可柏树成长的故事在我们村、在十里八乡、在我的众亲广戚中广为流转。
在窑院门口,我静伫良久,跳动的心急剧不止。想那参天的柏树从幼小到成才,经历了千难万阻。克服了重重障碍,殚智竭力,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始终不懈的精神,才长到茂密参天,长到栋梁成才。
如今没有了参天柏树,窑院门口显得空旷许多,几棵枣树也还算枝叶茂盛。那柏树已移栽到我的心田里,万古长青的长在我的心上了。
2013.10.15.武汉
柏树嘴上忆柏树
文/李国民
柏树嘴,是老家孟津县白鹤镇牛王村三道岭的制高点。至今,柏树嘴的称呼还在。
柏树嘴盘踞于牛王村西边的过风峡。柏树嘴,其实柏树并不多,风口南北两侧的地边各有一棵丈余高的柏树,人们从西向东仰望,它们的外形轮廓酷似卫士牵马、将军蹬鞍瞭望,其余十余棵参差不齐的小柏树,点缀山腰间,恰似将军的贴身随从。有趣的是,两棵主柏树自然生长竟呈拱形连接,极像凯旋门的模样。
老家有“不到柏树嘴,枉到牛王村;不来柏树嘴,枉来三道岭”的说法。可见,柏树嘴在三道岭人心中的地位。小时候听老人们讲,古时李闯王东渡黄河途经此地,人困马乏,于是登高远眺,心情大好:沟底的黄河小清河蜿蜒北去,牛王村层峦叠嶂,树木葱茏,柏树嘴四周群山环绕,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闯王随即下令就地生火做饭,因管理严格,众将士对当地秋毫无犯。后来,因为李闯王军曾留宿此地,柏树嘴的名号才逐渐流传开来。
前些年,柏树嘴的老柏树还在那里突兀地矗立着,我也曾多次轻抚它们那粗糙不堪的树皮,虔诚地俯身听它们的心跳,还不忘和它们轻声低语。我知道它们的树龄已至耄耋,不论是滴水成冰,还是酷暑盛夏,不论是狂风暴雨,还是电闪雷鸣,它们从未屈服,顽强地挑战着生命的极限,护佑着三道岭人的幸福安康。
不知是柏树鼓舞感染了淳朴的三道岭人,还是三道岭人护佑着柏树,沧桑的柏树永远高昂着头颅,三道岭人人穷但志坚,脱贫致富的画卷已徐徐展开。柏树嘴已成为三道岭人的精神高地和地理标签,柏树更是三道岭人不屈的精神象征。
最近,我再回老家,遗憾的是两棵主柏树已作古,心里有种莫名的孤寂和失落,好在小柏树正在扎根、成长,我想过不了几年,柏树嘴将披绿挂脆换新装,这也是值得游子们期待和憧憬的幸事了。
歪脖柏树
文/李拥军
故乡门前那棵扭曲的歪脖柏树,连日来频频入梦占据我干涸的心田,让我寝食不安。你那裸露大地的根须,几多枯萎、几多伤痕,不改的是你的根仍遒劲地咬在瘦骨嶙峋的大地里。知道那是一棵什么样的柏树吗?
在故乡的社庙前,有两棵古老的香樟树,那浓密的树冠覆盖足有两亩地大小,每当行人往返累了,都习惯在此地歇息。就在来往道路的边缘,两棵香樟树树冠下顽强地生长着一棵歪脖柏树,高约五米,直径约四十公分的树干,其上不到一米处,被刀砍斧削见了树心,足有一米左右的伤痕,远看你的伤痕像是古老的松树皮结满厚厚的茧,像是被烟熏火燎,黄中带黑的干腊肉。
再看你的头顶,靠香樟树冠覆盖下的枝桠矮小粗壮茂密,正中的树梢则扭曲呈九十度弯曲向南生长,枝桠延伸向南直到香樟树冠之外的天空向蓝天舒展。是谁蹂躏你的身躯,是谁又将你的头颅扭转弯曲向上。
那被刀砍斧削的伤疤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村里人将削下的柏树皮用来养蚕熏烟消毒用,再后来有人用做驱蚊用,就这样年复一年树干被削成这个样子。但你仍带着伤痕在年复一年中生长,伤口刚愈合,又被人削开。在岁月的风雨中,没有人知道你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磨难,在香樟树遮去你的阳光雨露下,你仍然选择的是挺立而不是倒下。
有好几回,我抚摩着你那伤痕累累的身子,仰望你那弓箭似的脖子发呆,是什么力量驱使你在这悬崖边上伫立成一道风景?你那裸露在外的根须紧扎大地,伴随你的是那怪石的厚重。有几回,大雪纷飞,我担心你会被大雪压倒;大风来时,我担心你会被风雨摧垮。可是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在你扭曲挣脱香樟树对你的遮盖那刻起,你就向往与自然的精灵拥抱,多少年来你屈服在香樟树下忍辱负重不悲观,你默默在生活的底层跋涉,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大地知道,蓝天知道。
歪脖柏树,你在我心之峡谷已蔚然成荫。
扦担悠悠
文/绿人
在电视里,大家看到过川渝滑杆吧,尤其在写山城的电视剧里。如今,在重庆的某些旅游地,滑杆还是一大景致呢。扎滑杆抬人的横杠,就是扦担。至今,我都还记得那时,乡人用扦担扎滑杆,抬病人的情景。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一个夜晚,同院的二叔肚子疼得厉害,非送医院不可了。一个大男人,抱又抱不起,背又背不动,更何况,那时乡下没通水泥路,都是些水田埂路。父亲和同院的表叔,就想到了扎滑杆来抬。
昏黄的电灯光下,找来两根扦担,一把乡下人自制的竹藤椅,还有嫩竹篾条以及麻绳。几个人扎好滑杆,“咯吱、咯吱……”颤悠悠地抬起二叔,连夜奔医院去了。
除了扎滑杆外,扦担更多的用处,是在农活上。上世纪八十年代,土地下户,农民劳动热情高涨,干劲儿大,田边地角,可以说是见缝插针,都种上了粮食作物。甚至屁股那么大幅员,都拔尽了草,栽上红苕或者点几窝豆子,再或者栽株瓜苗什么的。尤其是大地大田里,更是种满麦子,栽满油菜,插满稻秧。
土地才下户那头几年,农户还缺柴禾。我们那时候,还去捡柴,农忙的间隙里或农闲时,背个背篼外去割野草野枝枝,砍藤藤刺刺桠桠,背回家晒干了,做柴烧。
缺柴禾,收获麦子和稻子后,那麦秸秆和稻草是不得随便丢的。于是,扎成把,立在地里田里,撒开晒干了,就收回家码起,做柴烧。
收柴禾回家,起先用背枷来背,在我们丘陵地带的平坝里是很吃力很辛苦的。背少了,跑一趟不合算,背多了,笨重又费力。背枷上的柴禾松了就往下坠,吊在屁股上,那个难受劲儿只有背过的人才知道。于是,聪明的父辈就想到了挑!用什么挑?扁担挑吗?那么短,能挑多少?于是就发明了像扁担却又比扁担长得多的扦担,用扦担来挑。扦担挑麦秸秆和稻草,颤悠颤悠的,随时可以换肩,挑累了,放下来,麦把子或稻把子立在地上,人就可以歇息。
扦担,一般比扁担长一倍多。都是由细长的柏树做成。柏树质地紧密,干了后,又结实又耐用。这样的柏树哪儿去选呢?在柏树多的地方,几棵挨着长,你挤我、我挤你,互相抢阳光、抢水分、抢营养,树长得纤细,长得柳条、颀长。或者去柏树林里选,柏树一多,长不开,也互相欺着长,纤细、柳条、颀长的柏树更容易找到。
做扦担的柏树,直径6厘米左右,并且要细长得均匀,梢端慢慢细下去。选好了粗细均匀后,砍回家,再把柏树皮剐了。不剐皮,柏树干了,就不容易剐皮了。剐了皮的柏树要阴干,也就是不晒太阳,如果晒太阳,柏树容易裂缝,就不便使用了。
当然,做这一切,都要在农历六月间。农历六月间,砍下的柏树,剐了皮,再阴干,才不会生虫。阴干了的柏树,再找木匠用凿子在两头各打一个孔,便于穿个竹块,管住两头所挑之物不滑落。
有了扦担,夏秋忙季,挑柴禾回家就比背枷背柴禾回家轻松多了。扎好的麦秸把子、稻把子,直接从把子颈部穿过去,挑起就走。一个稻草三四斤,我那时一扦担挑40个稻草不成问题。两边重量均衡,平坝里,路平路宽,一只手掌好肩上的扦担,另一只手随着悠悠颤荡、微微起伏的扦担节奏,也幅度不大地甩起来,一边快走小跑,一边还可以欣赏秋野的丰收景象。有时候,边走边眯起眼睛揩汗水;有时候,边走边似睡非睡地想入“非非”,惬意只有挑者才能意会。
挑一段路,累了,是不停下换肩的。大人们常对我们说,干活最忌讳停下来,越停就越想停,停下来,就不想干了;干活最忌讳热兴兴,兴头一过,就没劲儿了。所以,边走就边换肩,离家一里多远的路,我坚持挑了五趟,才歇息。说不累,是假话,一歇下来,就真还不想挑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农人的生活境遇变好了。村村通了公路,有汽车接送病人,不用扎滑杆了;农人也不再烧麦秸秆和稻草当燃料,扦担也就失业下岗了,放在旮旮角角占地方,干脆就做柴烧了,或者改做其它有用之物了。
石头上的树
文/张红梅
它是一棵长在石头上的树,或许大家充满疑问,树能长在石头上?然而,我确实见过这么一棵长在石头上的树。它长势很好,树干笔直,树叶茂盛,没有多余的枝丫。
那是我第一次跟随矿上扶贫工作组下乡,虽然山路难走,可景色却很宜人,高耸的大山覆盖着厚厚的绿植,中间夹杂着各色花朵,山脚下小河流淌,清澈见底。我不由地欣赏起沿途的风景,忘记了最初的紧张。
车辆转过一个弯,我透过车窗向小河沟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棵长在河边石头上的柏树,不由得惊呼出声:“你们快看,那棵柏树长在石头上,好神奇啊!”同事们沿我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都很惊讶。于是,司机停下车,同事们陆续下车想一探究竟。站在公路边远远望去,只见那块石头高约1.5米,直径近2米,仔细看,中间有我小手臂宽的一条缝隙,柏树的主根就是从缝隙中往下生长,其余的根须贴着石头表面向下延伸,一直延伸到下面的土壤里。一眼看上去像一只章鱼紧紧地抱着一块石头,树根与石头似乎融为一体而不分彼此。深绿色的树叶轻轻地在微风中晃动,欢快地沐浴着阳光,也像是在给我们打着招呼,丝毫没有因土地的贫瘠而懊恼。
惊奇过后是感叹,我默默地看着这棵柏树,思绪有些飘远,想知道是什么力量使这棵柏树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不放弃生存的希望,不因条件艰难而绝望,不因条件艰难就放任自己长成“歪脖子”树,也不因条件艰难就放弃成材的机会,依旧笔直、挺拔地生长着。我想,这就是生命的力量,是永不放弃的一种坚持。
站在这棵柏树前,惊奇、感叹过后更多的是羞愧,前段时间我从基层队借调到党群工作部从事新闻宣传工作,由于缺乏新闻写作专业知识,再加上对井下工作不了解,工作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面对困难,我垂头丧气、失去信心,总觉得干不好这份工作,甚至逃避不敢面对问题。
“小张上车,我们走了。”正当我思绪乱飞的时候,同事招呼我上车。我转过身,透过车窗目送那棵离我越来越远的柏树,感受到了生长的力量,心灵受到了洗礼。
从那以后,那棵长在石头上的树深深印在我脑海里,带给我深刻的启示:只要足够坚强,足够勇敢,并努力去争取,就必定会有收获。这个过程也许很艰难、很痛苦,但我相信,只要能坚持下去,我将收获最宝贵的财富。愿我能和这棵树一样,长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牵牛花的梦
文/樊桦
菜地边的木栅栏上扯满了一条条花索。褐色的藤蔓,翠绿的叶儿,绛紫的花朵,焕发着无尽的诗意。
这些缠绕着篱笆的花索,只顾一个劲地向上攀,一串串紫色的小喇叭,自信而张扬,将一切夜里凝聚的活力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时时绽放着亲切、温馨的笑脸。
很快,栅栏就成了花朵编织的篱笆。牵牛花也开始做梦了,她呼吸均匀,打算在栅栏的横木杆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在她伸腰的刹那间,她看见了一株长得健壮的小柏树,亭亭玉立着,枝繁叶茂,似乎要插入云霄。
牵牛花的睡意全消,揉着惺忪的睡眼。她狠狠地吸收着秋日里的阳光,吮吸着大地的养料,她想超过这株小柏树。她沿着柏树,勇往直前地向上攀登。这弱小的生命,原来也不甘匍匐在地里,或是爬在低矮的篱笆架上。你看,她仰望着蓝天,欲与天公试比高呢!攀啊攀,就要爬到小柏树的顶端了,那甜甜的笑脸,幸福、灿烂。孰料,夜里天降寒露,霜花锁住了小柏树。入冬了,寒气咄咄逼人,牵牛花有些力不从心,支撑不住。
牵牛花的藤蔓一环一环地抓住了柏树干,用力撕扯都有些困难。其实,小小牵牛花从开始就树立了目标,超越小柏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勇往直前,绝不后退的。
接连几天,寒霜不断,山上的树叶已被染黄,叶蝶翩翩。
牵牛花有点泄气了,藤蔓、嫩叶、紫花相继萎蔫。今年不可能超越小柏树了,牵牛花这样想着,有点遗憾。
当篱笆架上那些花索都变黑的时候,牵牛花的生命就埋进了泥土。土里的牵牛花不知何时得到启迪。她开始孕育一个紫色的梦,她恢复了常态,喜滋滋的。明年要在严寒到来前超过小柏树,牵牛花自言自语地说着,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小山上的幽柏树
文/王琴
离家不远处有座小山,我从小到大都喜到山上游玩。
长期以来,那里不但成了我避阳的清凉场所,也是灵魂安静的栖息地。那山是孤独时的畅游地,还有更为重要的是山顶有棵幽柏树。这棵幽柏,如今根深树高,枝繁叶茂,它是一棵看着我长大的树,我也是看着它长高的亲密伙伴。
儿时家贫,贫到没有与我共玩的小朋友,常常看到同龄人聚集一起玩游戏,忧伤的我,黯然来到山顶,倚靠在那棵只比我高一尺,只有碗口粗的幽柏旁,尽情望树流泪,幽柏轻轻地摇曳树枝,有些枝叶还抚摸我脸颊,似为我悄然擦去泪水,在那瞬间,暖心萌动,抱着它,倍感亲切。
后来,在成长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还是思不及畅,幽柏自然也成了我心中最忠诚的倾诉对象。高考落榜,倚靠它身上,无言地让我懂得人生路有多条,只要蕴有柏树潜藏的那股默默成长的力量,就可找到一条适合自己成长的生活道路。后来,勤于学习,终走向工作岗位。
恋爱季节,是多数青年女子遇到的最大的人生困惑。面对千里之外的他,温厚洒脱,博识缄言,职业也较优良,但两地生活差距,风俗习惯,毕竟会产生不同的性格与为人处世风格,这些不同,怎可在两情相悦中产生精神上的灵犀一点通呢?
那年月夜,幽柏静静听我诉说,仍默默无言,皎洁月光洒在幽柏树上,泛出翠绿碧润亮泽,光洁通透。喜得我即刻悟出,纯洁的爱情,该勇敢而又大胆地接受。幽柏为媒的婚姻,让我们至今生活平淡而又充实,互敬而又包容。
是啊,当把树作为一种精神向导,它便无时不生活在你的生命里。母亲有时来我这小住,时不时逗我道:“小时顽皮得很,太阳下山好久也不见人影,到处都找不着,只有到了柏树下,才看到你在那独自玩。”显然,生命里总得有种特定的精神对象陪伴吧。
如今,下岗在家,幽柏树下成了我去的地方。它的灵性,开拓了我的眼界;它的耐力,培养我的意志;它的不惧风雨,培养了我笑迎艰难的胸怀;它的深沉、低调,更熏染了我要有沉稳、内敛、充实的人生态度。
老了的故乡
文/张振勇
阴冷的冬天更让我思念生活在故乡的父母,冬天里的日子难过,特别是对于年迈多病的老人。青山不老,绿水长流,自然的景物依然生机勃勃。而我却深深感到,故乡就说不清道不明地老了。匆匆数十年,蓦然回首,猛然醒悟年迈的父母就是我老了的故乡。
老人,老树,老屋,勾画出我老了的故乡。
时光荏苒,二十几年时光匆匆。父母在日出日落的不经意间就进入了老年,他们插不了田,耕不了地,曾经的虎虎生风一去不复返。父亲常说,看到家乡田园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这些平坦宽阔的田地,很多就是他们这代人一锄一担开垦出来的。哪丘田,哪块土,没有留下过他们辛勤的汗水?如今,他们这一代人老了,都老了。他们没有力气走进自己深爱的田园,在田垅地头挥汗如雨。如果天气晴好,如果有人相伴,他们会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一起走向熟悉的田园,家长里短地述说开田扩地的往事。夕阳拖长了他们年迈的身影,苍苍白发与佝偻身姿告诉我们,这些年老的长辈,他们以自己特有的姿式,深深眷恋着恩养过他们的田园土地。
故乡有一个水塘叫“二柏塘”。这是一个水面有数亩的水塘,是故乡水田抗旱保收的丰收塘。那里曾经有一株柏树、两株凉伞树。在我孩提的记忆中,这个通达乡村与田园的塘圹边上的三株老树,是我们曾经的乐园。炎炎夏日,我们在水塘里洗澡,在树荫下乘凉。那时的凉伞树高大壮硕,粗壮的树干是我们十来岁的小孩子所爬不上的。这是两株年龄相仿的老树,仿佛两位老人,分立在水塘的东西两头,守护着他们的子孙后代。如今回想,两株凉树伞的直径应该在三尺以上,主杆距地面应该一丈有余。两棵古老的凉伞树,因为是许多人的“亲娘”而让我们望而生畏。所谓“凉伞树”,它们树冠如伞,外圆内空,除了枝尖长满浓密的树叶外,其他枝条上没有任何叶子。树叶宽大厚实,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就成了一把遮阴挡雨“伞”。夏天在田间地头农作的人们在树下躲阴乘凉,就叫这种树为“凉伞树”。其实,在流传下来的传说中,原来的塘边东西两头栽种的不是凉伞树,而是两株柏树,那是先祖们修建水塘时栽种好的,所以水塘叫“二柏塘”。随着时光的流逝,原先栽种的柏树老了,先人们砍伐后再栽上了两株凉伞树苖。又是数百年过去,两株凉伞树也老了。几年前回到故乡,遥望远方的二柏塘,却只剩下了一棵孤零零的老柏树。我问父亲,二柏塘边的两株凉伞树怎么不见了?父亲答道,死了,砍了……现在还活着的那棵柏树,是当年老柏树天然长成的“子孙”哩。如今,曾经的凉伞树成为了一段远去的历史,空旷的塘边不曾留下它们痕迹。而孑然一身站在塘边的老柏树,是否感到了孤单与寂寞,是否在回忆与凉伞树相依相伴的时光?
老屋是一本让我百读不厌古老的线装书,那里记载着我们与老屋有关的故事。回到弥漫故乡气息的老屋,曾经热闹的老屋里只剩下我的父母,他们守着浸润过岁月光阴的老房。我就是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与少年,仿佛只要一伸手,还能触摸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曾经的欢乐与玩皮,依然在眼前晃动。传统的农家屋舍有一种潜在的亲切,青瓦、泥墙、木柱、老门、窗棂,每一处都透着时光的久远。传统的板壁,在岁月的流逝中,早已退去原有的木质颜色,时光在老屋里雕刻了深深的烙印。如今,故乡新修的屋宇不再是传统的样式,他们把现代西式建筑风格揉合进了乡村。曾经古老热闹的乡村不再炊烟袅袅,只有为数不多江南传统风格的老屋,如几位行走艰难的老人,他们累了,停栖在故乡熟悉的土地上休憩。乡村是一种古老的文化,老屋就是乡村文化的载体,宛如生活于乡村的老人,他们身上有许多说不完的古老故事。
故乡说老就老了,如同冬天清瘦苍老的山野。我不知道,我还能有多少时光踏足故乡的土地,还有多少机会对故乡深情回望。老人、老树、老屋印入我的脑海,填满我的心房,永远随着我旅程远行的脚步,成为我漂泊在异乡的缕缕乡愁。